片刻之后,他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惯常的、无所谓的笑意,将相框放回去,伸了个懒腰。
铃声自己响了一会,手机屏幕黯淡了下去。
随即,客厅的座机又响了,最后是童奶奶接了电话。
——和童隽现实生活中的亡父一样,原主父亲的名字,也叫童海生。
“……嗯,是,隽隽回来了,挺好的……我们也挺好的……嗯,家里都有,你那个叫小王的秘书都送来了,不用操心……”
跟儿子说了几句话之后,童奶奶又想起了刚才的事,语气一变,严厉地质问他道:“对了,你在家里是不是亏待我孙子了?他今天要帮我干活!”
童海生听着老娘语气不善,下意识地就说:“没有啊,家里有保姆,哪用得着他动手……妈,你说什么?”
他说到一半,刚反应过来:“隽隽要干活???”
童奶奶就把童隽主动要求端锅的事讲了一遍。
作为生意场上叱咤风云的大老板,在听到母亲的话时,童海生几乎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小儿子在家里素来寡言,而且抗拒跟人交流,他几乎从来没有听过童隽除了“嗯”,“啊”“是”,“不好”之外,主动说过什么别的话。
他觉得能听见儿子说句亲热点的话都是此生难得的奢求了,现在母亲居然说,童隽主动要帮奶奶端锅!
童海生感动的无以复加,同时对自己的亲妈感到很嫉妒。
也不知道他回了家有没有这个待遇啊。
挂断电话之后,给童海生开车的司机本来也知道老板跟家里通了话,应该心情不错,正想笑着凑趣两句,就从后视镜里看见童海生在擦眼角。
他吓得把话咽回去了。
目不斜视地开了一会车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板,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我是高兴。”
童海生说:“我家小儿子,今年高三了,学习那么辛苦,还抢着跟他奶奶做家务。这孩子太懂事了,都是我这个当爸的疏忽,没把他照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