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话语掩埋在唇齿下的时间久了,应许总以为自己要变成哑巴。她想到自己对顾青竹的回应,她对omgea说,她永远不会拒绝她。
应许永远不会拒绝顾青竹。
因为她永远没有能力去推拒。
她只是一个工具,一个看似被尊重,实则只是被当作承载妄念的摆件。
我不喜欢玫瑰。应许声音开口,有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发抖,但你依然要送给我玫瑰,甚至宁愿过敏,也要做出喜欢玫瑰的样子。
因为许应喜欢玫瑰,所以你和她一样喜欢,并理所当然的认为我也会喜欢它。
你说你喜欢我,但在你身边,我连拥有一束花的自由都没有。
应许凝视着眼前的人影,轻声说:有时候,只是这样看着你,我都会想
在你心中,我永远比不过一个死人。
滚。顾青竹终于开口,声音剧烈颤抖,滚出去
昏黑的沉夜被劈开一道缝隙,画室内的东西在瞬间被摔了个粉碎,那幅画被颜料盘彻底破坏,应许眼前有一瞬的惨白,她下意识闭上了眼,感觉到漫上心头的冷与呕吐欲,僵冷着她的四肢百骸。
耳边,系统不断提示着什么,警告的声音像是化为了实质,让应许眼前红黑一片,晕眩一场。
应许再次睁开眼,眸光像被揉皱的布,她依旧清晰看见坐在画布后的女人。
顾青竹依旧在尖叫,怒骂着什么,应许却有些听不清,她只觉得女人像拉锯提琴的提琴手,只是亲手将琴弓放在自己颈边,像是时刻都要割下自己的咽喉。
再一闭眼,睫羽微颤,视线被不断模糊。
浓稠的液体不断涌出眼眶,像是滚烫的岩浆,要将那些皮肉烫穿,紧随而来的,是不断在眼眶内扩散的痛感。
应许终于探手去摸。
紧随着,门被从外敲响,熟悉的声音不断响起,灯光骤然亮起,顾青竹在接受镇定剂注射前,抬头看了一眼应许。
女人伸手,神情几乎空白的抚摸上右眼。
血液浸透她的脸颊,滑落至脖颈,又被她掌心拢着,像是盛了一片小小的、只供一人饮用的湖。
而地上,掉落着一块还沾着笔屑的刀片。
第60章
走道宽阔, 抢救中的字样闪烁着红光,空气中蔓延着刺鼻冰冷的消毒水气息。
长椅上,顾青竹视线垂落,手腕上残有干涸的血液, 宛若碎落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