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兰却之不恭,感激地收下。
眼看着再不回家的话就要耽搁了午膳,君兰起身告辞。
纪氏留她在家中用膳。
虽然她们邀请得真心实意,但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否点心吃的有点多,君兰隐约觉得小腹的不适感重新浮了上来。
她保持着微笑说道:“改天我再来叨扰。如今怕家人担心,需得回去歇歇了。”
昨儿她晚上生病的事情,纪氏和洛青渝都知道。两人就不再坚持,送了她上马车。
归去的路上,君兰催促长灯快些走。
长灯不肯,“爷说了,车子若太快的话,姑娘怕是身体会不适。需得慢些行方才妥当。”
之前去上学的时候之所以会卡着点才到,也是因为长灯不愿把车子驶快。
君兰无奈。
下腹的不适感越来越重,她不愿九叔叔担忧,就没与长灯说。只能自己咬着牙硬撑着。
想到刚才在洛家时初时没有事情,思量着呼吸到新鲜空气能够好受许多,她就把车窗帘子掀开了一点点。一来空气好些,二来还能看看外面的景色分散下注意力。
瞧了几眼后,她发现外头的景色和以往不同。想必长灯是择了另一条路而行。
就在这个时候,君兰看到了旁边有一家书坊。因喜欢看书,她往那边多瞧了几眼。顺便又看了看书坊的名字。
因为刚才车子经过的时候她只顾着透过窗户看书坊内部的样子了,等到要瞧名字的时候,车子已经前行了一段距离,大门上匾额的字就有些看不清。
于是她往旁边望了过去。
好在旁边还挂了个幡,上面恰好有名字。
正是“抷书而记”四个大字。
今日的风有点大,长幡随风摆动,不时地折起又落下,来回翻转。
君兰侧头看着幡上的几个字,隐隐觉得这个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哪里觉得眼熟。
回到思明院后,君兰哪儿也没去,甚至于蒋夫人备好的午膳她都没有吃,只简单换好了衣裳就一头钻进了九叔叔的卧房里,躺倒再不肯挪动。
蒋夫人暗惊。
虽然姑娘说了自己没有大碍,不用告诉九爷。但蒋夫人生怕姑娘有甚不妥,就让长灯去了趟都察院,把此事禀与九爷。
没多久,闵清则骑马而至。他片刻也不敢耽搁,径直回了屋中。
屋里,女孩儿缩成小小的一团,正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似是冷得狠了,又似是疼得狠了。
闵清则心疼万分,三两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轻轻搂着她,低声唤道:“丫头?怎么了?”
君兰正因着小腹的不适感而痛苦难耐。听闻熟悉的温和声音,方才缓缓睁开眼。
看到九叔叔关切的眼神,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刚才明明能忍住的疼,现在千百倍的厉害起来。
“我难受。”君兰弱弱地说着,想到九叔叔这个时候还不到下衙时间,万分歉然,“是我不好。若我不坚持着要往外跑,就不会再次生病,也不用九叔叔回来这一趟了。”
闵清则沉声道:“这有甚不对的?当时你又不知会遇到此般情形。再者,你之前答应了她们要过去,如今即便身体不适也要坚持允诺,有何不对?”
不知是不是病痛中尤其脆弱。
听了九叔叔的话后,君兰几欲落泪。闭眼强忍住了,方才去看九叔叔。
闵清则恰好起身给她去倒温水。
见到九叔叔走路时衣衫下摆轻轻拂动的样子,不知怎地,君兰就想到了回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书坊挂着的幡。
脑中昏昏沉沉的理不顺思绪。
她闭了闭眼,缓了好一会儿,即便九叔叔叫她她也没理会。
终究是脑中灵光闪过记起了什么。
君兰睁开双眸,看着九叔叔焦急的样子,听他缓声说着病情不能再拖下去了一定要请大夫,却答非所问地道:“九叔叔,不知你书房里那两个字是作甚用的?”
闵清则没料到她突然说起这个。
回想了下,他了然她说的定然是“丕”“己”二字,便道:“那是一桩案情里供述之人提到的两个字。”
和小丫头说起塔鲁之流来,她怕是也不晓得。
闵清则就简短说道:“此人曾无意间在他父亲所收密信的落款上看到此二字。我想不通它们的来历,所以多写了几遍,独自思量。”
“嗯。”
君兰轻轻应了一声。她生怕自己会忘记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灵感,紧紧抓着九叔叔的手,快速说道:“今日我从青渝家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书坊,叫做抷书而记。”
闵清则不解,“怎么?”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