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停好车,许明砚按下车窗的同时,徐乔正好买完包子转过身往回走。
“嗨,徐乔!”许明砚出声叫住他。
徐乔一抬眼,许明砚正朝他招手。
“哥,您怎么在这儿呢?”徐乔诧异道。
“我还想问你呢,大老远跑这儿来干嘛。”
徐乔挠挠头,“这不是自己想做点儿小生意,跑这边儿来看看有什么好货。”
“那你住那儿呀?”许明砚下意识问了出来,问完又觉得自己貌似挺事儿多。
徐乔指了指不远处的城中村儿,“喏,就是那边的小旅馆。”
许明砚看了眼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一片破破烂烂正准备拆迁的城中村,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几乎没有思索地脱口而出,“条件太差了,跟我回去住吧。”
话一出口,俩个人都愣那儿了。
前面司机按了按额角,这特么什么该死的缘分呀,该来的躲不掉啊,这次可不关他的事儿。
徐乔先反应过来,连连摆手,“哥,上次已经占了您便宜,心里过意不去,怎么能继续还沾您光呢。”
许明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那次分开,觉察到徐乔长得像自己以后,心里总是时不时闪过这张脸,好感莫名奇妙的与日俱增。
他板下脸,“嘴里叫得挺甜,心里还是把我当外人。”
徐乔:“……”
这叫什么话,您本来就是才见过一次面的外人吧。
“上车!”不容置疑的口吻。
徐乔没动。
“要么还钱!”
徐乔没得选,
妈淡,对方到底想干嘛?
徐乔连出租车都没坐过,更不要说这么豪华的大宝马,坐在后座上,虽然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自然,神色间还是泄露出拘谨,手里的包子都不知道该往那儿放。
他只好没话找话地打破尴尬,“哥,您不会因为咱俩长得有点儿像,怀疑我是您儿子吧?”徐乔玩笑着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许明砚身体放松地往后靠了靠,乐了,“你都管我叫哥了,咱俩是平辈儿呀,我上那儿生你这么大个儿子去。”
徐乔也笑了,“那你为什么非要我上你车,我身上可没您可图的。”
许明砚:“我缺个弟弟,看你顺眼,就你了呗。”
徐乔:“啊?”
司机:许总,您好意思管比自己小了足足二十岁的人叫弟弟?这万一真是您儿子,不乱套了嘛。
许明砚挑眉,“啊什么啊,怎么?你有意见不成?”
听听这话,霸道嚣张那味儿不要太浓,人家为什么就不能有意见,凭啥你给,人家就得接着。
徐乔默了一下,无声地抿了抿唇,“莫名奇妙就抱上大腿了,我有点儿没有心理准备,您让我缓缓。”
许明砚被他逗乐了,只听徐乔继续道,“哥,您的厚爱我心领了,不过我就是一小人物,您这大腿太粗,我有点儿抱不住,跟您坐一块儿我都有点儿战战兢兢的,您让我给您当弟弟,我真做不来。”
许明砚冷了脸,多少年了,没人敢拒绝过他,他屈尊降贵愿意扶持对方一把,人家还不乐意了,多少有点儿不识抬举。
徐乔观他神色,笑了笑,“您认我做弟弟是屈尊降贵,我拒绝您的好意就叫不知好歹不识抬举,所以您看,要想做您弟弟,我就得跪着仰视您,但我觉得还是站着好,辜负您一片好意,对不住了。”
许明砚怔了半晌,忽然摸了摸鼻子,这性子跟那个女人还真特么特像,穷成这样了,在巨大的富贵面前还能守住本心。
心里对徐乔的欣赏又多了几分,许明砚也不开口让司机停车,司机只好继续往前开着。
眼看离自己住的地方越来越远,徐乔急了,“许先生,我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跑得远了,我真找不到回来的路。”
连哥也不叫了,直接叫许先生。
许明砚瞥他。
徐乔改口,“哥,您快别逗我玩儿了,我来这儿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办,一寸光阴一寸金。”
许明砚吩咐司机掉头,送人回去。
越往城中村里走,许明砚眉头皱得越紧,空气是那种发了霉的,腐烂的,还带着酸臭的气息,极其难闻。
徐乔:“司机大哥,您把车停这儿就可以了,我自己走回去。”
许明砚开口,“继续开。”
徐乔住的还是上次的小旅馆,许明砚跟着他一起下了车。
徐乔疑惑地看向他,许明砚摸摸下巴,“参观参观你住的地方。”
徐乔哭笑不得,只好由着他。
等真正进了徐乔住的地方,许明砚真怒了,这特么是给人住的地方嘛?徐乔这么大个子,在里面转悠都转悠不开,狗窝还特么有伸腿儿的空间呢。
二话不说,拎上徐乔的包就往外走。
徐乔拗不过他,有钱人的想法实在让人费解,爱咋咋地,白给大酒店住,干嘛不住!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许明砚在酒店前台给徐乔开了间房,钥匙扔给他,“这间房我刚刚包了长期,你以后来办事儿就住这儿。”
徐乔接过钥匙,肉疼,“卧槽,卧槽,这特么就叫土豪吗,刚才真不应该轻易拒绝这么粗一金大腿。”
许明砚回了自己房间,一阵烦躁,富裕限制了他的想象,而徐乔每次都能刷新他对贫穷的认知,还莫名奇妙让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