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缪言一定会想如果现在可以,她想立刻把殷延推倒在床上,或者她被推倒也行。她想立刻脱掉衣服被殷延抱在他的怀里,而且要抱得很紧,她的手都没办法自由活动的那样,她想被殷延困住,因为殷延的气息是偌大宇宙里唯一可以让她少些孤独感多些依靠感的存在。
她喜欢殷延就像风尘仆仆的受难者遇见神明,伟大的神明,在危险境遇里只渴望他一个人的救赎,也只希望他一个人可以把她从苦海里拉出来。
她喜欢殷延喜欢的要命,但她却还不承认这是爱,她总是因为自己没什么用的自尊心,把自己高高挂起,假装是个花枝招展的傲慢孔雀,但其实在殷延面前,她没有一次成功假装过。
给她一次机会吧上帝,她想重来她已经有枯萎迹象的人生,为什么要让她变成满身疮痍的落魄女孩时,才遇见殷延呢?
她沉默了一会,问殷延:“真好听,叫什么呀?”
殷延望着缪言的眼睛,他看见缪言的瞳孔里全是他的倒影,他占据了缪言所有的视线。他说:
“Baby,i’ yours.”
缪言突然感觉眼睛酸酸的,她清晰地感受到幻化出来的刀在她心脏上面一笔一画带着血沫刻上了殷延的面庞。是他眉眼带笑的样子,心脏抽疼,却又让人忍不住多刎几下,怕他在她印象里还不够清晰,怕她以后会忘掉殷延。
她只是有一点点想哭,不愿思考以后会是如何,她现在想把她所有的一切都塞给殷延,她绝对不允许殷延拒绝。
“我会不会以后没了你就不行啊?”缪言揉了揉眼睛。
殷延信誓旦旦地讲:“你以后不会没有我的,我会死皮赖脸的跟着你。”
缪言问他:“你怎么那么肯定?”
殷延说:“因为我就是你的。”
空气根本带不走殷延的声音,缪言的耳边反复回荡着他的话,她想,是你自愿的,你自愿和我一起下黄泉的。
……
缪言陪殷延去买了避孕套,她本来只想在外面等他,但他非拽着她一起走进便利店,说是让她多了解了解基础知识。
这他妈的有什么好了解的?缪言心里暗骂。
缪言觉得尴尬,她觉得现在他们就像在公开处刑,像在宣告全世界,这对青年男女,马上,要,做?? 爱? 了。
缪言不知道她怎么支撑着走出便利店,她抱住殷延的手臂,没敢抬头。殷延和她完全不一样,他现在春风得意的样子让缪言一度以为殷延已经心满魇足了,但怎么可能,这都还没开始。
殷延和缪言打开酒店房间门的时候,阳光透过落地窗撒向站在门口的的他们。走廊是昏暗的暧昧的,地毯也是软的,脚步在上面摩挲的声音在安静的酒店里多了探究渴望的意味。酒店总是会营造这样让人昏昏欲睡又暗自兴奋的漂浮感。
殷延握她的手握地很紧,给她一种她会被无尽的走廊吞噬突然消失而殷延想和她同归于尽那样的错觉。这种滑稽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她其实觉得荒唐又离谱。但殷延让她想起来了一首诗:
同样,缺乏着冷静,我不觉忘掉
举行爱情的仪节的彬彬盛典,
被我爱情的过度重量所压倒,
在我自己的热爱中一息奄奄。
在这之前,缪言很容易想象她与殷延即将会发生的事情。但是这以后,尤其是开门后,当角落里的他们被阳光照亮后,她之前的想法显得肤浅又单调,事实上:
殷延不仅是表现他爱她,他还即将救赎一条多疑的混乱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