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亲忽然沉默。
景黎搂着人,没再说话了。
其实她知道他就是在逗她,他不会不同意,他已经同意了。
可还是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她是真的喜欢他,喜欢到不行。
告诉他一声,别逗她了,她一时不擦还是会心里一紧。
半天过后,景昀度才声线沉沉的开口:“我还是不明白,怎么半年你就会想结婚,时间太短了。”
景黎:“我太喜欢了,不想等,也不想让他等。”
从机场回到城北郊区没有吃饭那个地方远,一个钟就到了。
景黎一路心情忧喜参半,一半舍不得人,一半因为临分开时听到的话,让她心情荡漾了好半天。
景昀度听到她那句话后,基本已经无话可说。
可心酸麻了一把之外,想到后面那句“不想让他等”,他脸色还是不好。
景黎误以为坏事了,脸色也不好,一时又用上他们惯用的英语喊了她爸爸一声。
景昀度没回她。
景黎两秒后彻底懵了,抬起头声音干干的问:“真不同意?”
景昀度就着那个脸色低头看她,还没说话,景黎眼底已经一阵湿润,水光当即就清清楚楚的闪现出来。
景昀度见了,微微吓到,马上把人按进怀里,“乖,逗你的,答应你,你要,什么都答应你。”
景黎真是吓了一把的,埋着脸半天没说话。
景昀度长叹了一声,“你们刚刚在车上没说?我都答应他的事,在你这又反悔?你觉得可能吗?”
“谁知道你。”景黎委屈得牙痒痒。
景昀度马上心疼的哄,“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乖。”
临行被拐走一个女儿,本来就痛心,结果反倒还要哄她、道歉的人,心情非常沉重脸色非常不怎么样的看了女婿一眼后,郁郁的上了飞机回美国,一落座就呼了口气,长叹一声。
景黎的大伯父摇头轻笑,“我一度觉得景黎这个职业挺好的,要么还得多玩好几年,要么都干脆不想结婚的,谁能想到……”
“优秀的人,都往这个圈子里扎堆嘛。”景黎的小叔叔失笑,“另外,花总在不知名的角落里开,人也总在触不及防时出现。”
她小叔叔叠着腿沉思,“不过这个人,基本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们年轻人不知道,我们是知根知底了。”
“嫁女儿又不是知根知底就好。”景黎的大伯父轻叹,总归有些东西,多好都没用,看都不想看。
景昀度长叹过后半天没说话,大衣里沉黑的西服笔挺垂直,一身游走在□□里推杯换盏的商人气度。
可绕是这样的一个人,刚刚抱着女儿时,心口还是一片柔软,看她那个一定要,坚决要的语气时,也还是心狠狠麻了一把。
那种感觉她绝对想象不到,她不止想象不到,回过头来还得哄她呢,哄着只要她要,他什么都给。
又一个半晌后,景昀度才揉了揉眉心,长长吁了一口气:“算了,随她。”
隔天是初一,边秦要拐女朋友回家。
景黎赖在床上状似若有所思,“我是不是去太频繁了?”
边秦:“……”
景黎眼神认真:“真的,我觉得我应该矜持点的,不久前才去过。”
边秦屈膝在床边,看着她一本正经的小眼神,揉了揉她侧卧在床边看他的脸:“你那天怎么说的?除夕吃饭,初一跟我回去。”
“那是敷衍你的,解决一步算一步嘛。”
“……”
“边先生,新年快乐。”
“……”
景黎笑了起来,“边先生?”
边秦站起来,转身穿衣服,边穿边侧眸看床上看他的人。
景黎看着看着,爬起来,从后面抱上他。
边秦的风衣还没穿好,被她搂住了,他没法整理,“放开。”
“不放。”
“……”
清晨朝阳从身后的落地窗洒进来,细小的尘埃在光束里打着转,景黎身后一片金灿灿,边秦背上也一阵温软。
他正要说话,身后的人却放开了,电话响,她出房间去接电话。
边秦意味不明的一笑,抖落风衣,操起手机要去找她,随手解了锁后,上面却是停留在拨号界面的。
边秦眯眼一看,第一个电话赫然是家里座机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