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方鹤宁正靠着窗百无聊赖地观赏着院子里的植物,一回头就看见身材高挑修长,清冷禁欲的女人,那张过目难忘的脸上神情病态而漠然。
她几乎忘了待人接物的礼仪,过去好久直到扶清主动说了句「你好」,她才如梦初醒。
你,你好,九弱的方鹤宁心底大惊,到底是谁说给别人做小妈的人是狐狸精丑八怪,让她今天精心的打扮全都泡汤。
但凡知道这个女人气场强成这样,她不得换成战袍过来。
九弱的同学吗?今晚留下来吃饭吧,喜欢吃什么直接和我说。扶清淡淡地维持着一个年长者应有的优雅仪态。
呃,不用了,我和九弱说两句话就走,谢谢阿姨。
殷九弱听见阿姨这两个字,浑身不自在,扶清怎么也没到该叫阿姨的年纪,不过按辈分来说是可以的。
不想再面对扶清,方鹤宁浅浅地笑,拉上殷九弱就往院子里跑。
扶清神色微妙地打理着肩上的浅灰色羊绒披肩,似笑非笑地盯着殷九弱的背影。
她站在三楼的窗户旁,正好能看见院落里那个叫方鹤宁的女孩子,拿出一个宝蓝色的丝绒盒子,慢慢打开。
里面是颇有设计感的镂空雕花尾戒。
一个表白,倒弄得颇有仪式感。
扶清静静看着殷九弱和方鹤宁,指尖陷入羊绒披肩的绒毛里。
路灯的光影下,围绕着山里除不尽的飞蛾小虫,扑火似的撞上明亮的玻璃,就像她这些年来的隐秘心事。
是该烧毁这心事,当作无事发生,还是任由着火焰越燃越大,将殷九弱也吞没进来?
扶清看见方鹤宁眼含热泪,可能是表白成功后的喜悦吧,而殷九弱也体贴地送上干净的纸巾。
她们在路灯下聊了很久,空气中弥漫着少女恋爱时的依依不舍。
黑暗中,绯红的火焰不知在何人的心底愈演愈烈。
殷九弱送走方鹤宁回来,发现家里的灯关了一大半,正奇怪着就看见扶清站在二楼的拐角处等着自己。
女人身形单薄,骨感似霜的手指间好像把玩着什么金属模样的东西,发出一声声脆响。
姐姐,你病好了?怎么不回房休息?
小九,我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殷九弱终于走到扶清身边。
女人病中的面容苍白无瑕,唇红似血,散发着令人想入非非的旖念。
小九,你答应了方鹤宁同学的表白吗?两情相悦很开心吗?
啊,姐姐,你在说什么?殷九弱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她送同学回家的时候,就拒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