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大步走至她面前,把她拎起来,仔细查看。
见她无恙,转身看向院长:人是怎么放进来的?
院长板着脸,回答道:人皮面具。
那人借着人皮面具,装扮成国学院夫子的模样,成功混了进来。
因为面具太逼真,竟没一个人察觉。
九千岁听到这话,心里便有了数。
如今,宫禁极严,这些想动元杳,无论是在宫里,还是在路上,根本无望,唯独在国学院,才有一丝成功的希望。
好在,元杳没被捉住。
想着,九千岁抱着元杳的手,忍不住收紧了几分。
元杳抓着九千岁胸前衣襟,开口道:爹爹,你别担心,我没事。
九千岁点头,抱了元杳往外走,边走边道:带人去戒律台。
戒律台。
上百学子被带至台下。
夫子在学子中清点一番,最后叫了十几个学子出来。
有人小声嘀咕:被叫出去的人,怎么都姓阮?
夫子压低声音:嘘噤声。
戒律台上,第一层站着佩刀的禁军,第二层,地上正躺着一个做夫子装扮的人,有太医正在给他施诊,第三层,九千岁粉慵懒地坐在椅子上,粉面朱唇,细长双眼如电,缓缓扫过台下。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戒律台,自国学院成立起就存在。
这些年,犯了重错的学子,才会被拖到这里示众。
今日,怎么会拖了个夫子上去?
在所有人注视下,九千岁宽大的袖口动了动,露出一个小脑袋。
元杳眨了眨眼。
台下,一眼扫去,乌泱泱的全是人头。
袖子动了动,她又缩了回去,整理了一下袖口,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时,假夫子动了动。
太医收起针,当着几百人的面,拱手道:千岁,人醒了。
九千岁掀起眼皮:审问吧。
哗啦一盆凉水泼下,假夫子咳嗽了两声,缓缓爬起来。
一个禁军副将领走上前,揪住假夫子衣襟:说!是谁派你来的!
假夫子咬牙:是我自己来的,不关任何人的事!
啪一巴掌就落在他脸上。
围观学子,齐齐发出抽气声。
假夫子被打落了一颗牙,抬头,朝九千岁看去:元渊狗贼!你以为,人人都叫你九千岁,你便真能活九千岁了吗?
你杀了那么多人,把持朝政,迟早不得好死!
啪!又一巴掌扇下。
假夫子硬生生被打落了一颗牙,满嘴是血。
哇有胆小的学子,直接被吓哭。
元杳也觉得,这一幕好血腥。
不过,这人差点害了她,所以,她倒也没觉得他无辜。
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弱肉强食。
廉价的同情心,没有任何意义。
尤其是,她现在还是一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奶团子
高台上,九千岁面色不动:上刑。
两个小太监捧了托盘,小跑着走到假夫子身边,蹲地就是一通忙碌。
很快,假夫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
元杳探头出去,就见,小太监正拿了细长的针,从假夫子指甲缝里刺进去。
当即,元杳就打了个哆嗦。
九千岁嗤了一声,阴柔的嗓音,格外具有穿透力:说,是阮家的谁让你来的?
第14章 她是个妖物?
阮家?
那不是阮贵人的母族吗?
一时间,台下的学子们都不再沉默,低低议论了起来。
边上的夫子们,吃惊之余,也在相互交换眼色。
阮贵人一事,牵扯甚广。
从残害人命,到卖官聚财,桩桩件件,牵扯出来的大小官员有好几十个。
这几日,九千岁一直在彻查此事。
阮家已被禁军圈禁,只待证据齐全,定了案,就得全部入狱的入狱、流放的流放
案件还没定下,没想到,阮家竟然对元杳郡主动手?
莫非,阮家是想趁定案前,抓了元杳去威胁九千岁,让九千岁放弃查证?
元杳也想到了这一层。
用她去威胁她爹爹,真是好天真的想法!
台下。
假夫子疼得咬破嘴唇,面色扭曲,却还是倔强道:我我不知什么阮家!
哦,是么?
九千岁从椅子上直了腰,手肘撑在膝盖上,发丝随着垂落,披散在鲜红衣袍间,整个人被衬得艳丽又邪魅。
他露出一抹嗜血笑意:把人带上来。
禁军走至被单独叫出来的阮姓学子面前,粗暴地推搡着他们,将人全部赶至戒律台下站好。
胆小的学子,几乎要吓得晕过去。
九千岁细白的手指缠着垂落在脸旁的发丝,缓缓道:本座原想着,阮家即便犯错,可稚子无辜,放他们一马也是可以的,谁想,你们这么不识抬举,非要自己找死?
他的声音,有内力加持,格外的有穿透力。
阮家的几个小孩,顿时纷纷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