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挺气人。
说话间,某只兔崽子以风卷残云之势,已将方才的两只烧饼啃食干净。伙计低头一看,差点背过气去:“他奶奶的,你还敢吃?!”
毛孩子怯怯地抬起头:“对不起,我……我实在是饿极了……况且,我刚才已经咬过,你肯定不会要了……”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竟有了些委屈之意。
段允方才看清孩子的面容,尽管夺饼狂奔之后,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形容狼狈,也难掩那一双褐瞳中闪动的灵气。这孩子不过七岁上下,鼻梁之高挺却实属同龄人中少见,给他稚嫩的脸上平添了几分英气。
苏越平静的和伙计讲价:“十两。”
伙计愣了一瞬,暗道还真碰上两个人傻钱多的,面上却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行吧,今天算这小子走运。”
段允看着苏越面无表情的从钱袋中摸出十两银子打发走伙计,顿觉一阵肉疼:“二十两贵,十两就便宜了?合着花的不是你的钱。”
只听那小孩感激地对苏越道:“多谢哥哥。”又转向段允:“多谢大叔。”
段允又是一阵晴天霹雳:“什么?!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尽管出门在外,为占苏越口头上的便宜,他命苏越称他“叔父”,但“大叔”与“叔父”一字之差,感觉上却有着天壤之别。
苏越忍笑,低头拍拍小孩的肩膀:“你爹呢?”这孩子虽然一身破旧的粗布衣,但脸和手干净非常,许是哪个贫苦人家的孩子。
小孩闻言,缓缓垂下眼皮,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你娘呢?”
仍是摇头:“不知道。”
苏越顿了顿,“你可有名姓?”
孩子眨眨眼睛,飞快地答道:“江凝。”
此时的临安王府,南书房内。段唯刚刚结束早课,正低头整理案上的书卷。
陈简言若有所思地看着段唯,突然开口道:“王爷的病情可有好转?”
段唯心思还在方才所学的课文上,一时没反应过来:“啊?我爹?什么病?”
陈老的脸色蓦地一沉。
段唯心道,糟了。他正思量着如何找补回来,却听陈简言冷冷地问:“王爷什么时候出去的?”
这下连找补都省了。段唯低着头:“……八月十八。”
陈老的脸又深了一个色调。
陈老——陈简言,就是让神采英拔的临安王闻之色变的那位,在临安王还是三皇子时便担任少傅。先帝驾崩前,将年仅八岁的三皇子托付于他,随之迁至封地,任王傅。初至东平城,陈老肩负重任,不仅要替年幼的临安王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务,还要继续教导顽劣的段允。
段允可谓是陈老教学史上沉重的一笔,作为先帝最小的儿子——不知老皇帝是否前世欠了太多桃花债,后宫诞下公主数位,皇子却只有仨,二皇子还不幸早夭——因而更得骄纵,愈发顽劣。
自小便表现出了出色的动手能力——拆起东西来迅如疾雷,非凡的活力——跟武师练功时仿佛用不尽的体能,以及天赋异禀的气功——能把陈简言活活气死的功力。
但凡坐下听陈简言讲授古礼之外的课程,段允的尊臀上就好似扎了倒刺。倒不是说段王爷格外热爱古礼一课,而是陈老刚一开口,段允便哈欠连天,不出一炷香的时辰,就能半睁着眼睡过去。陈简言每每被段允气得焦躁上火,失眠脱发,却又无可奈何。
还好后来有了段唯。常言道,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在陈闻言看来,段唯从小就在方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