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吧!咔吧!咔吧!
那是老瓦碎裂的声音,同时也意味着在黄大爷家的屋顶上,有东西正在走动,想起他之前说的,我和武德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串问号。
不是吧?它来了?旱魃真的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我立即从后背摘下了精钢伞,同时从口袋里边摸出了一把黄符,死死地攥在手中。
那声音在我们的上方,来来回回地走,就像是在寻寻觅觅什么,让我战战兢兢,喵的他不是会奔着我来的吧?
经历过那么多次凶险,我已经确认自己的体质,那绝对是属于各种邪物觊觎的首选目标,我就像是某种浑身是宝的珍惜动物,每个地方好像这些妖魔鬼怪都想要。
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就是倒霉催的,不由地冷汗流了下来,但自己却压制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让屋顶上面的东西发现自己的存在。
秋道人在电话里边说的很清楚,旱魃一旦见到人血,而且不止一个的时候,那绝对不是我和武德这种初出茅庐的小道士可以应付的,在他没有赶来之前,我们两个是能多苟都要有多苟。
毕竟,我想的很明白了,人生不止以前的苟且,还有现在的苟。
好在听了一会儿,那声音顺着屋顶越走越远,直到完全消失听不到,我才把憋着的那口气,缓缓吐了出来,一摸自己的脑门上面全都是冷汗。
环顾没有开灯,黑漆漆的屋子,我低声问道:“黄大爷,那东西是不是走远了?”
我甚至都不敢提它的名字,刚刚自己并非是完全害怕,更多是它浑身散发着的凶悍邪气,将我整个人都镇住了。
“嘘!”
黄大爷立即对着我竖起手指,如果他不是放在嘴边,而且竖着的是食指,换成相邻的那一根,我都容易给他一拳。
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又听到门外传来什么声音,那声音并不是很大,但逐渐强烈起来,而且频率越来越快,仔细去听,那声音就像是用指甲在挠门,这要是对一个女人的话,那这个女人绝对是受不了的。
当听到这个奇怪的声音,我刚刚落下去的那颗高悬的心,再度提了起来,不由地吞了口唾沫,用嘴唇舔了舔自己干巴巴的嘴唇,透过门缝射进来的月光,直勾勾地盯着外面。
但是,我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只是那种挠门的声音“吱吱吱”不断地响着,说外面现在有人在给那门搓澡我都信。
我的心脏狂跳不止,在门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如果是成了旱魃的尸体,那应该有个人影才对,可为什么什么都看不到,这声音到底是什么造成的呢?
想着想着,我内心的好奇心就开始蠢蠢欲动,缓缓地将精钢伞打开,慢慢地朝着房门靠了过去,我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否则这样下去我容易奔溃。
但是,我还没有走几步,这个挠门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停止了,一下子四周恢复了死寂般的安静,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的呼吸声,以及打雷般的心跳。
这又是搞什么?怎么吓唬着不在继续吓唬了,这就搞得我心里更痒,恨不得打开门,直接扑过去将那东西压倒在地,扯开它伪善的面具,看清楚里边充满弹性的肌肤。
刚准备伸手去看门,我就感觉后面有人接近自己,猛然回头一看,正是武德做贼似的靠了过来,他那人高马大的个头,做出这样的动作,简直滑稽的要命,要不是此时情况不容许的话,我肯定会忍不住开怀大笑的。
“师兄,造成那声音的到底是个什么啊?”武德贴在我的耳廓,轻声问。
我一把将他的大脸推开,再贴近点就完全他喵的挨在一起了,我又没有透视眼,他看不见搞得好像我能看见似的,摆了摆手,又伸出手指指了指那条缝,示意他要不要一起出去看看是什么。
同为男人,大家不可能一个隔着一条缝去看,自然是要采取行动,武德以我马首是瞻,直接点了点头,我们两个很快就到了门前。
在靠近木门的时候,我先手通过两扇门中间的缝,以及下面的缝,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门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都已经有些黢黑了,那缝里边夜的黑暗还要黑。
我观察了院子里边没有情况,反而安静的吓人,这种安静是绝对不正常的。
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我直接将顶门棍拿开,然后缓缓地去拉门。
伴随着一声“咯吱”的开门声,顿时外面一阵阴风迎面出来,同时还携带着地面上大量的尘土和落叶,有些眯眼睛。
我有精钢伞挡在前面,等到这阵风吹过之后,小心翼翼顶着精钢伞走了出去。
站在院子当中,聆听整个村庄,却发现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包括农村应有的虫鸣鸟叫声,同样也看不到一点人为制造的灯火光芒。
只有天空一轮圆月,以及寥寥数颗繁星相伴,我这时候才意识到,今晚竟然是农历七月十四,俗称小鬼节日,而过了午夜就是中元节了。
此时,仿佛末日来临前的征兆,暴风雨前的宁静。
“师兄,这,这不太对劲啊,你没有感觉到吗?”武德跟在我身后,也打量着四下,轻声对我说。
连武德都能感觉得到,我的感觉就更加明显了,四周有一股很强烈的阴森冷气,这绝对是有至邪之物才藏匿子啊附近。
但是,我还是搞不懂,即便是僵尸修炼成了旱魃,那也是实体的存在,而不像是鬼魂那样,可以虚无化,随便控制自身存在和消失。
难道我们两个都感觉错了?不太应该啊!
“两个娃,站在屋外搞逑呢?赶快回屋里来,被那旱魃看到,你们就死定了。”
不知道是太过于紧张,还是反应太慢,此时黄大爷才发现我们两个已经堂而皇之,却又鬼鬼祟祟地站在院子当中,立即咬着牙压着声音提醒道。
听到黄大爷的话,我和武德相视一眼,又没有什么发现,便准备转身回屋,但就在这时候,忽然就在我们的头顶上方,传来了极其怪异的笑声。
嘁嘁嘁……
这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嘴里含着片树叶似的,是通过和树叶的震动才能发出来的,有一点必须要提,那就是绝对不好听。
我愣了一下,把精钢伞侧拿着抬头往上看,浑身的肌肉都已经绷紧了,以为会看到一具飞在半空的僵尸,但除了空荡荡的天之外,什么都没有。
不会吧?
我忽然意识到了,这旱魃可能是在拿我们逗乐子,它这属于完全没把我们三个人当回事,故意先吓唬吓唬我们,然后再痛下杀手。
“师兄,那笑声是不是旱魃发出的?”站在我旁边也抬头往上寻找的武德,直接问道。
“今天算是碰到硬茬子了,绝对比之前的王树仁那三个人只强不弱。”
我紧咬着牙关,伸出手臂将武德护进五中,自己将口袋里边的黄符全都掏出,贴在了黄大爷屋外的门窗上,同时又在地面上洒了一整盒的朱砂。
当我觉得心理有所安慰,刚准备转身回屋子的时候,忽然就感觉背后一阵强烈的肃杀之意,从后面扑了过来。
我完全来不及多想,挥手就是一精钢伞,就感觉精钢伞和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眼前一花,仿佛看到有东西直接窜进屋里。
“黄大爷,快开灯,那东西进屋里了。”我对着屋里大喊一声。
与此同时,一直守在灯开关处的黄大爷,之前可能是怕我们两个胡乱打开,现在正好随手就开了灯。
等灯光照亮了整个屋子,我看到里边有三个人影,如果自己在里边就正常,可是自己现在人还在院子里边。
当我冲进去的时候,立即通体蓝色的人影,周身都被一层薄薄蓝雾所环绕,有些像是成年版的蓝精灵,它的脑袋是秃的,眼睛闪烁着蓝光,仔细在看就会发现,它浑身覆盖了一层蓝色的鳞片。
那双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刚刚进门的我在打量着。
蓝毛僵尸?
不对,应该是蓝鳞旱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