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此刻,从那个黑衣光头男子的脸上,俞木公没有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惊惶之意,反而是极其平静,就仿佛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刻似的。
而且从刚才黑衣光头隐晦的一次出手,还有这口中的问话,俞木公更相信这家伙是有意为之。
更可能知道这白鹿楼乃是松间门的产业,这才选了这么一个地方。
“有些事情总得解决嘛,不然鲠在心头,会一直不吐不快!”
云笑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这句也算是回答了俞木公的问话,让得其身后的符白愈发拿捏不准对方的身份。
反倒是俞木公此刻已经平静了下来,径直走到桌边坐下,一时之间,云笑也没有动手,小酌着杯中之酒,这或许就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吧。
“我松间门自问从来没有得罪过阁下,你为何要杀我松间门副门主?”
当符白听到这句问话从俞木公口中发出后,瞬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只觉自己后背都被冷汗打湿透了,更是生出一抹极致的后怕。
符白自然是知道松间门副门主魂牌碎裂之事,却不知道这一次老师带自己出来,就是为了找寻杀死奚松的凶手,更不知道凶手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年轻人。
这一刻符白心心念念就是奚松那七品仙尊的修为,对方既然能杀得了七品仙尊的奚松,那自己这三品仙尊的修为,刚才竟然敢如此挑衅,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直到这一刻,符白才明白这黑衣光头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可不就是传说中的以卵击石吗?
自己现在还能活着,都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不过在看到坐在桌旁的老师之时,符白心中的惊惧又被压下了几分,暗道有着老师出马,再大的麻烦应该也能解决。
“确实,松间门没有得罪我,但那个叫奚松的老家伙却是得罪我了!”
云笑手指轻转着酒杯,听得他继续说道:“原本我只是想看看,你这个松间门门主,会不会对奚松的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看来,应该是不能吧?”
诚如云笑所说,如果松间门咽下了这口气,他也不会主动去找松间门的麻烦,毕竟一个宗门之中有一两个害群之马,也算是极为正常之事。
不过今日在看到松间门门主亲自登门之后,云笑觉得自己之前那些想法真是很好笑。
如果连副门主之死都能视而不见,那这个宗门也算是没什么前途了。
“如果阁下能搬出一尊让我松间门招惹不起的背景,或者说铁山宗招惹不起的背景,那俞某自然是认栽!”
俞木公依旧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若有所指地说出几句话,有意无意之间,将身后的靠山铁山宗也搬了出来,这才是松间门最大的倚仗。
一个如此年轻,却能击杀七品仙尊的天才妖孽,要说没有什么背景,俞木公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散修根本不可能在这样的年纪,将脉气修为修炼到这般境界。
“我就是孤家寡人一个,没什么背景!”
云笑微微摇了摇头,此话一出,对面的俞木公老眼之中陡然精光大放,双手之间也缭绕着若有若无的气息,似乎下一刻就要爆发。
“年轻人,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从此刻开始,就算你真有什么背景,俞某也会当作不知道!”
俞木公言下之意,这是你自己不说的,到时候本门主将你打杀了,你背后的宗门也没有理由来找松间门的麻烦,这就是所谓的不知者不罪。
副门主被杀,俞木公早就窝了一肚子的气,如今找到正主,如他所说,若是对方真的搬了一尊大背景,那奚松死了也就死了,松间门还要继续发展下去呢。
可是这黑衣光头面目陌生,俞木公并没有丝毫印象,既然对方没有什么背景,或者说不想说,那他就再没有什么顾忌了。
“你只管动手,若我身后有人,便算我输!”
云笑依旧是那副坐姿,而当他话落之后,对面的俞木公身上气息已是全面爆发,直接将面前的这张酒桌,都震得四分五裂。
“小杂种,得罪了我松间门,就等着被大卸八块吧!”
见得老师已经发威,一旁的符白早就忘记了刚才的死里逃生,再一次变得意气风发起来,对着黑衣青年口中出不逊之言。
“真是不知死活啊!”
闻言云笑轻轻叹息了一声,心道这松间门怎么尽是一群蠢货,老的如此小的也这样,难道他们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心中这些念头落下,然后云笑就转过目光看了那个松间门第一天才一眼,这一次哪怕是八品仙尊的俞木公,都没有丝毫的感觉。
“小白?”
再下一刻,俞木公忽然脸色微变,倏然将目光转到了自己心爱弟子的身上。
这一看之下,却是发现符白正在慢慢软倒,两眼之中,似乎失去了所有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