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悬情作者:一只炮灰女
无奈何,他冷声吩咐:“明天的打脸行动取消,狗仔最讨厌。”
吴玲苦笑:“怪我找来李晓蔓!想想可笑,以前我怎么会崇拜记者?”——乔若茜没估错,纪泽也认对了人,林珍确实活着,就是这位吴玲。
没有什么失忆梗,她拒认自己是林珍,并非为钉死纪泽,这家伙买凶沾上贩毒团伙,不枪毙也不会有出狱的那天。她不恢复身份,一是不想令养父母的伤心,二是不想和高巧云相认,当年父亲垂危,母亲迫不及待和父亲的所谓好友搞一块,很快嫁给杀她的凶手,怎么原谅?
她当年遇害时没有立即报案,是将她捞起来的大哥二哥做小买卖,那时历史遗留的阴影犹在,做小买卖叫“投机倒把”,会被抓起来。
吴家兄弟铤而走险做小贩,自然是被穷困所迫。吴家六个儿女,因缺衣少食没钱治病夭折两个,最小的细囡小玲送人。说“送”,其实是给山民做童养媳、换了几十斤粮食。在吴家兄弟救起林珍的前些天,传来消息细妹死了。兄弟俩含悲发狠要富起来,夜驾小舢板倒腾货物。林珍被纪泽扔下江时他们处于不远的下游,听到女孩呼喊救命。林珍并不是一点不会游泳,那晚月亮大,他们隐隐看到随着江流扑腾的小身影,将她捞起。
七岁的孩子懵懵懂懂明白些事儿,邻居,尤其是嫉妒她有漂亮衣服穿的小孩会骂,说她“老豆快死,老母嫁人,好日子过了”。而自从林成住院她就再没见过父亲,以为父亲已经过世,母亲又和纪泽私通,哪还有她的安身处?即使说出纪泽杀她,母亲和邻居们也不会相信,谁会信一个小孩?只会指她撒谎、小小年纪便坏了心肝。所以她告诉救命恩人父母双亡,她被叔叔趁夜扔进江里,至于名字,就叫“妹崽”。
吴家兄弟看她比自家细妹还小一岁,大起怜惜,索性让她冒充细妹。他们的细妹四岁送人的,事隔四年,父母也不知小玲长成什么模样了。至于死而复生,就说那家人家其实是把小玲转卖了,被他们找回来。
林珍就这样成了吴家细囡,还成了吴家“福星”——自从她“回家”,吴家的生活日渐好转(其实是老大老二敢拼,而改革开放初期人们胆小,敢拼就能富)。
原本吴家只咬牙供老大读完初中,下面的孩子没上几年学。吴大哥有眼光,家境刚有好转便做主让两个弟弟复读。是年吴二哥十八岁,小学课堂呆不住,没上几天便打死不去,照旧跟着大哥跑生意,后来混了个电大文凭。老四爱读书,虽然也超龄了,但他能忍,接连跳级,后成为吴家第一个真正的大学生。吴玲是第二个,她和吴家一块熬过苦日子,从没想过再做林家女。报仇倒是一直埋在心底,当初她对大哥二哥说父母都死了,养父母又当她是亲生女,复仇之念也只能藏心里。
吴家和栗家有生意往来,但阿玲还是读书年纪,没掺和兄长的生意,直到考上大学,家里摆庆宴,栗三小姐很给面子地参加。大嫂告诉她“栗太后”姓林,是广南人。她想起自己的姑姑嫁到港市,一问之下真的是姑姑:栗林玉的弟弟叫林成、患肝癌早逝。
这之后她隔三差五给表姐寄小礼物,逮住一切机会讨好,成功晋升为表姐的小闺密。她这么做有借栗家势力复仇的念头,但也只是一个念头,印象中父亲和姑姑关系不好,她只见过一回姑姑,姑姑对她的态度很冷淡。
因为栗表姐,她又认识了到广南读硕的林珏。栗表姐开玩笑说她和林珏有夫妻相,林珏花花公子一个,立即逢场作戏,把她吓得不轻。林珏越发觉得有趣,缠上来了!她惊恐之下用了个笨招胡吃海塞催肥,而天生体瘦想变胖着实辛苦,表哥还觉得她更好玩。
就在她头痛时,李晓蔓住到吴家的出租房。她养父母开士多店,住户进出小区的正门必定经过吴家店,没两天她便注意到长得和生母有几分像的北妹,生出奇思妙想。于是找到林珏,坦白自己的身份,说出复仇计划,并恳求表哥为她保密。
林二世祖没事还要找事,丁点没怀疑表妹身份的真实性,积极参与复仇行动。
然后栗三小姐被惊动,她负责栗家祖三角企业,母上让她看着些老惹事的四弟。
林珏一诺千金没供出表妹,声称是纪泽泡小艺员、喝醉失言,令他怀疑林珍的死因。
栗三小姐不认为四弟会在这种事上骗她,同意查一下:舅舅死时她十多岁,当时外婆母亲都骂高巧云,说舅舅是为了这女人不肯随母姐离开大陆,以至于患肝炎得不到好的治疗转成癌症。她自然对舅母没好感,但也没想过为此报复高巧云,人家两情相悦,关旁人什么事?现在不同,事涉表妹可能是被杀,当然要查。
栗三小姐打理企业的,阅历比林珏林珍丰富许多,对所谓的“周密计划”看不入眼,别的不提,“林珍”选的是什么人啊!奈何她知情时李晓蔓已经去过纪家,只好先这么着。好在林珏还知道点分寸,没告诉李晓蔓实情。
她迅速召专业人士调整计划,包括另选“林珍”。事实证明很有必要,像今晚的行动,李晓蔓有本事诱导纪泽自供罪行吗?搞不好还会被纪泽捅死。
简而言之,此事出面的是林珏,吴玲§林珍假扮他的女友动用了一些吴家关系网。栗三小姐一直隐身幕后,栗林玉至今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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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八号李晓蔓整天提着心,然而直到把高巧云送上大巴、大巴开远,依然一片平静。
呃,纪泽已落网,某女警今天没必要登场,早晨她的“男朋友”声称她有紧急任务,开车将高巧云送到游乐园便走了。
乔若茜白做了一天摄影师,没好气道:“友情提醒,你忘了关键台词。”
李晓蔓一惊,急奔向公共电话亭打传呼台给“妈妈”留言,说是自己要随剧组去外省山区拍片,复不了bp机,归期也不定,等她回广南后再联系。
放下电话她继续忡怔,理不清复杂的滋味。乔若茜再提醒:“找卢生要钱。”
李晓蔓如牵线木偶又给卢生留言,这单活一个月净赚两千块,貌似挺合算:她去纪家只有两次,陪高巧云游玩两次,而逮捕纪泽时冒风险的是别的“林珍”。期间她的交通费等报销,又有做艺员混来的收入,但她愣是觉得塞心。
乔若茜举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出戏了!哎,我看好了房,明天收拾东西搬家。”
李晓蔓心一松,复纠结:“搬了也在一个城市,不知哪天撞上高姨。”
乔若茜哧笑:“这是两千多万人的大城市,人海最适合隐藏,广南还乱,再没有哪儿比广南更容易藏人!搬了家,换个bp机号,便是老死不相往来。你呀,不用为高巧云愁,只要她没参与犯罪,很快就会再嫁开始新生活,男人最喜欢这一型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个故事到此结束。是根据姑姑笔记上一个案子改的,案中的凶手被逮捕时当场自杀,死了个痛快。炮灰觉得太便宜他,必须接受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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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斋堂家暴事件
鹤云观是地处闹市的道姑观,当然数百年前建观时绝对清静,便是十年前都有闲云野鹤的风光。现在也不算太差,至少周边环绕的是新楼盘。
乔若茜新租的房子距鹤云观不到一站路,直接原因是她到处拉广告,鹤云观同意在商报亮相一个月。不是硬广告,宗~教场所上媒体限制很大,所以人家做的是斋菜软广告。鹤云观的斋菜本就有名,上些素菜有益健康的小文章没问题。这些小文章在副刊发表,广告方要求不高,文中带有鹤云观的名字就行。软广告还不用乔若茜亲自写,搞征文。居士中不缺文学爱好者,牵线的就是一位爱写散文的居士,出钱的也不是鹤云观,是某位居士老板。老板筒子喜欢在斋堂请客吃饭,乔若茜作为报方代表,时不时得陪吃沟通一二,住的近方便。
住这边的另一个原因是为李晓蔓,她扮完“林珍”后,因心理素质欠佳闹失眠,想去寺庙烧香。乔若茜被吓得不轻——“香火钱”可没准数,众所周知如今寺庙观庵等同经济单位,像她拉广告那样拉供奉一点不出奇,小助理有几文?于是绽开三寸不烂之舌,说动李晓蔓到鹤云观的斋堂干白工表虔诚,做“义工”没有要达到法定工作年龄的限制。
白工不是全天干,李晓蔓只在客旺的晚间去斋堂打打杂,不影响白天整理资料、看书学习。餐馆原则上十点收档,但拖时间寻常,如果收档太晚,广南治安可不怎样,乔记者以自己的名义要了间免费居士房,给小助理必要时留宿。
道观从上到下都是女子打理,力气大的李晓蔓来打杂,当然应该干力气活。
斋堂与时俱进一应设备统统现代化了,用不着挑水劈柴,杂务中的日常重活是送开水:1994年还没有冷热两用的桶装纯净水,酒楼茶肆给食客冲茶是先在厨房烧好开水,再将热水瓶放到外面的工作台上,中途也要及时加满开水瓶,这是小李筒子的主要工作。
广南是著名的不夜城,人称晚上十点夜生活才开始,但斋堂隶属道观,这么晚该关门。来斋堂吃饭得赶早,通常六点过后便陆续有客来,七点多进入旺时,所以李晓蔓每晚六点正上班。
五月下旬一个平常的日子,她早早吃过晚饭便往鹤云观——终究是山里妹,对鬼神不敢亵渎,干白工就是干白工,除了晚上收档时随众吃个夜宵,不占半点便宜。
你说占了间客房?那是鹤云观安排给乔记者的休息房,空着也是空着。
每回想到茜姐,小李筒子心中就有些黯然——“林珍案”后大记者又跑的神龙见首不见尾!虽然这次时不时会和她通个电话,却老提做厨师多好。
她知道对自己来说这不失为一个好选择,厨师学校初中毕业生就能上,短期培训像面点班两个月便能拿到结业证,烹饪班也只要三个月。但,另找一份工作便要远离茜姐,太让人难受了。尤其乔若茜说:“你将来干别的工作,咱们也可以一直做室友。”哼,当她好哄,以乔若茜的习性,住处就是个摆设!她好意思让茜姐分担一半房租?更主要,一年到头天晓得能见几回。
她看得分明,想真正跟在乔若茜身边,必须能码字。虽然自知水平低难以办到,她还是想试试,借着在斋堂打杂,悄悄写了篇吃素菜的散文参加征文,也不知能不能中选。
不管心思多重,干活都得好好干。赶到斋堂后,她快手快脚灌好了热水瓶,一瓶瓶放上推车,再推着车走进大堂。
时间尚早,大堂还没几个食客,路遇的服务生皆含笑打招呼,叫她“李记者”——乔若茜为了名正言顺,说李记者是来斋堂体验生活,以利“双方合作”。为此,大记者特地替小助理搞了张广南商报的特约记者证。
算不上走后门,特约记者要求不高,轰动一时的富姐案中置名“阿蔓”的照片广为发表,小李筒子够资格拿张证。起初她蛮心虚,欺骗自己是“演戏”,然后习惯了,反正服务生的文化水平也不高,以初中毕业生为主,平日交谈起来她还显得蛮有水平。
很快到了第一个工作台,她提起两瓶开水放上去,忽地传来碎响和女子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