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洋戴一副眼镜,说话有浓浓的江浙口音,最惹人注意的是他有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头发上,竟然发出了金色的光芒。
“师傅,我是来报道的,人事科在几楼啊?”
“刚来的吧,三楼,上楼梯,朝左拐,第三个办公室就是。”
“谢谢您了。”
“不用。”张海洋说完,扭身走了,可王晓萍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天。
后来的几天,王晓萍一直在厂里寻找这个不知道名字的小伙子,可是一无所获。
怎么会呢?明明穿着厂里的工作服,怎么可能找不见呢?
王晓萍是一个执着的人,她开始在职工大会,职工食堂仔细地搜寻这个有着一头乌黑头发的年轻人。
一天下午,她走过厂里的大操场,很偶然地朝里面望了一眼,竟然发现她一直寻找的那个人正在操场上打球。
他穿一身蓝色的运动衣,纵身一跃,一个腾空,把球准确无误地投进了篮筐,迎来了四周一片喝彩声。
王晓萍看不懂篮球,可却觉得这个小伙子的身姿特别得矫健,潇洒,就像一阵风,刮进了自己的心里。
王晓萍不走了,站在操场边喝彩,等到张海洋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她走了上去。
“你好,你还记得我吗?那天在办公楼前,我向你问路来着。”
张海洋一脸茫然,想了好久才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来报道的。你好,我叫张海洋,一车间的技术员。”
“我叫王晓萍,现在在厂办打杂。真没想到在这儿能碰见你,你的球打得真好。”
“哪里,你过奖了,我的水平连厂里的篮球队都进不了,就是个爱好而已。”
王晓萍没顾上跟张海洋多说几句话,张海洋就被同伴们叫走了。
王晓萍微笑地看着张海洋的背影,觉得今天是最快乐的一天。
从此以后,王晓萍有事没事就往一车间跑,甚至在职工食堂里等候与张海洋“巧遇”。
然而很不幸,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个最残酷的现实,张海洋竟然和会计科的苏月是一对恋人。
王晓萍痛苦地看着张海洋和苏月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向身边的人打听这两个人的事情。
“苏月和张海洋在谈恋爱吗?我怎么觉得这俩人老在一起。”
“可不是吗,苏月和张海洋是同乡,两个人好了很久了。”
王晓萍听到这句话伤心极了,怎么自己看上的人已经有女朋友了,这也太残忍了。
这段日子,她已经把张海洋的事情打听清楚了,知道这个年轻人是工业大学的毕业生,学机械的,未来一定是厂里的中坚力量。
王晓萍正打算接近张海洋,怎么偏偏就冒出了个苏月。
王晓萍是个不服输的人,她就不信自己比不上苏月。
可是更残忍的事还在后面呢,她还没来得及采取任何行动,就眼睁睁地看见这两个人开始采买结婚用品了。
这个打击太大了。
王晓萍是个相当挑剔的人,这个瞧不上,那个看不上,好不容易发现了张海洋,可人家就要成了苏月的新郎。
当天晚上,王晓萍躺在宿舍里辗转反侧,最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第二天,她照样按原计划去找张海洋,还特地跑到会计科去结交苏月。
张海洋是一个性格谦和的人,看见王晓萍依然是客客气气。
王晓萍可是厂办的办事员,她有很多借口可以接近张海洋。
张海洋觉出了王晓萍的过度热情,可又不好给人难堪,就一直在敷衍着王晓萍。
一天晚上,王晓萍在女工宿舍楼里转了一圈,看见苏月在水房洗衣服,就兴冲冲地去找张海洋。
正是腊月天,窗外的冰凌晶莹剔透地挂在房檐上,可王晓萍勇敢地脱掉了身上的棉袄,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呢子外套,还没走到张海洋的宿舍门口,就打了个哈欠。
王晓萍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张海洋打开了门,看见俏丽的王晓萍很惊奇,可还是让她进了屋。
屋里的大铁炉子烧得红通通的,总算让快要冻僵的王晓萍缓了过来。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张海洋希望王晓萍快点走,可王晓萍就是不走,她要在这儿等苏月来。
很可惜,苏月一直没露面,张海洋对王晓萍说:“天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该休息了。”
人家下了逐客令,王晓萍不得已地站起身告辞,刚一走到门口,寒风迎面扑来,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张海洋见状,急忙说:“你穿得太薄了,这样回去会感冒的,要不,你穿上我这件棉大衣吧,外面太冷了。”
王晓萍喜出望外,穿上张海洋的大衣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晓萍穿上这件大衣去上班,办公室里的人好奇地问“怎么回事?穿这么件衣服,不臭美了?”
“臭美什么呀?我感冒了,这件衣服是我们家最厚的一件棉袄,我也就不管好看不好看了,先穿上再说。”
“也是啊,今年的冬天多冷呀,保暖要紧。”
刚上班没一会儿,王晓萍穿着这件大衣去财务科报销差旅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