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都会提前跑到行里的灶上给自己买早饭,有什么事总是先跟自己商量。
在路程的眼里,徐磊就像自己的弟弟,虽说年龄只比自己小两岁,可看上去却好像小了好多。
他天真,善良,对人从不设防,让人觉得欺骗了他就是造孽。
可偏偏自己对徐磊做出了这样的事。
这个晚上,路程也打定了主意,他不能错过张美玉,也不能失去徐磊这个弟弟,等到徐磊消了气,他一定要请求徐磊的原谅,并且要得到徐磊的真诚祝福。
早上七点半,路程从睡梦中醒来,赶紧看看了对面徐磊的床铺,万一昨晚徐磊回来了呢?
可是很不幸,徐磊连个影子都没有。
徐磊不在,没人去给他捎早饭,他索性不吃了,反正也没什么胃口。
收拾停当,路程下楼去上班。
进了办公大楼,他特意走到一楼保卫科的门口往里打量了一下,希望看到徐磊,可却连个影子没有。
他失望地上了二楼,进了营业室的大门。
像往常一样,八点一过,窗口就排起了长龙。路程冷静地坐到柜台上,开始处理那永远也处理不完的业务。
等到他可以喘口气的时候,一抬头,看见大厅里的钟表已经指向了十二点钟。
自从进了营业室,他每天的工作都是这样忙碌,有时候,也会厌烦,可更多的时候,他会把这看成一种必不可少的磨练。
就像陈行长,他不也在柜台上坐了八年吗?自己才两年而已,不着急。
中午下班,路程去灶上吃饭,平时都能在餐厅见到徐磊,可今天徐磊连个影都没有。
路程有点慌了,他担心幼稚的徐磊会不会一气之下做了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以至于今天压根都没来上班。
他匆匆忙忙吃了几口饭,就往宿舍走,希望在宿舍里能够见到徐磊。
宿舍门紧闭,路程打开门,惊异地看到,桌子上徐磊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衣架上,他常挂的几件外套也没了踪影。
徐磊搬走了。
路程一下子觉得无比的内疚,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徐磊,的确“欺负”了这个兄弟。
徐磊家离行里很远,他不可能回家,那他能搬到哪里去?一定是他姐姐家。
可徐磊以前说过,他根本就不想住在那儿。
看来,徐磊是真伤心了,宁可去姐姐家住,也不想看见自己了。
路程打算下午去保卫科找徐磊,劝他回来。
下午四点钟,路程关了电脑,锁了抽屉,下楼去保卫科找徐磊。
刚一进门,正碰上徐磊,路程不说话,一把拉住徐磊往外走。
楼里人太多,说话不方便,他得找一个偏僻的地方跟许磊把话说清楚。
谁知徐磊一把挣开了他,一拳打到了他的脸上,路程没有防备,鼻子一酸,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旁边的人很快围了上来,大家惊奇地看着这俩个室友在自相残杀。
路程的血显然也吓坏了徐磊,他怔了一下,随即又故意摆出一副强硬的姿态。
所有的人都以为路程会把徐磊暴打一顿,而且大家都相信徐磊一定会被打得很惨,因为稚嫩的徐磊哪里会是满身力量的路程的对手。
奇怪的是,路程竟然一动不动,盯着徐磊说:“挨了你两拳,你可以解恨了吧。”
旁边的人拉着路程去卫生间清理鼻血,还有人好奇地问徐磊“怎么回事?你们俩有什么仇啊?”
徐磊不说话,扭身走了。
晚上回到宿舍,路程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鼻子四周一片於血,这还怎么去上班呀?
他颓丧地坐在宿舍里,忽然想起今天竟然没有给张美玉打一个电话。
真是忙糊涂了,竟然一天都没有想起张美玉来。
他想这会儿到门房去给张美玉家里打个电话,可又不知道张美玉家的号码。
这闹的什么事?昨晚深情款款,今天一整天却无声无息,张美玉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个骗子,也就是心血来潮而已。
这怎么办?还有自己这张脸,明天怎么上班?
到了八点,营业室的门一打开,自己鼻青脸肿的坐在柜台前,像什么样子,还不如休几天假算了。
第二天一大早,路程低着头跑到营业室,对主任说:“主任,你看我的脸,实在没法坐柜台了,你批我几天假,我好好休息几天,等好的差不多了,我再来。”
主任盯着路程的脸说:“是挺严重的,不行你就休一个礼拜吧,一个礼拜也就能好了,这样子的确是没法坐柜台。”
路程千恩万谢,交接了手续,正要走,主任把他叫到了隔壁的办公室“路程,我听说前天晚上,你和徐磊在宿舍楼里吵了一个晚上,屋里砸得砰砰乱响,昨天,你们俩就打成了这个样子,该不会是有什么大事吧?”
“能有什么大事?您别听那些人胡咧咧,我们两个人就是有点误会,过段时间就好了。”
“那就行,你可记住,你们这些小伙子火气太大,凡事要忍耐,别惹事,知道不?都在一个宿舍里住,得要互相谦让。”
路程点头称是,走出营业室的大门时心想,这有些事还真没法谦让,我们两个就是打得头破血流,我都不会把张美玉谦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