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是孰非陈怡歆他们也不会去过问,但合作也不是见个面聊两句就能定下来的。就这个出资分成的问题,他们就扯了很久。
“听孙哥说,陈妹妹的爸爸是六级钳工。这可是中高级的技工人才了,你爸爸不打算继续在厂里做?”
“现在还没确定。”陈怡歆也不瞒着,这事儿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何必做小人。
“我爸那个厂子早些年效益不错,这几年被南方的私人厂占了市场份额,效益一年不如一年,再说国有厂的弊端闫大哥也清楚,十有八.九是要破产改制的。”
闫明礼笑了笑,脸上露出个不太明显的酒窝。
“国有企业的改革对大部分人来说,是灾难,但是对小部分人来说就是机遇了。”
“这个我不太懂,但是我爸的性格吧比较直,我就寻思着,要是留不下,自己有个厂也能让他施展拳脚。”
“小妹妹挺爱你爸爸的吧,很少有孩子能在你这个年纪为家里人考虑得这么周到的。”
闫明礼对陈怡歆的看法一改再改,早先有些漫不经心,现在则真心的把对方视为准合作伙伴了。
“我的意思是不用贷款,我们直接买下这两个厂,但是你小舅舅和孙哥不乐意,这一点上,我们暂时没办法达成一致。”
“为什么要全款?”
陈怡歆的观念不同,贷款能让他们用最小的本金去投资,还能有余钱添置设备,干嘛非得一次性给足?
“因为这个贷款其实利息是不太划算的。”
之前闫明礼不想跟他们多说,只咬死得一次性付清。但如果这样,闫明礼出资就占了三分之二,基本上就是他吃肉,自己这边喝汤,所以孙超跟刘斌才咬死不同意。
闫明礼跟陈怡歆聊了这么久,有些看法观念两人很相似,这才起了爱才之心,愿意详细给他们解释为啥贷款不合适。
“闫大哥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我们钱不够,这样一来,岂不是全靠你了?”
这话孙超跟刘斌不好说,但陈怡歆不同,她年纪小,又是个不掺和具体事务的投资人,说这话就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的利益被分薄了,不会让人觉得她贪婪。
“钱不够你们可以再想想办法,我可以只要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剩下的都归你们。歆歆爸爸的技术入股,占比不能超过百分之五,这一点必须注明。”
虽然陈爸爸技术很好,但是型钢厂并非是高精工厂,有个熟练工就可以了,完全用不上陈爸爸的手艺。
闫明礼这样说,一来是尊重技术人才,二来也是先说清楚后面才不会扯皮。
送走闫明礼后,他们三拿出计算器开始算钱。
现在一共只有六万九的现金。
其中一万是卫忠爸爸的入股,两万是陈怡歆卖邮票的钱,再加上技术入股占总资金的百分之五,算下来就是差点一万,两边一人一半,也要五千。
“这才三万五,之前我们一共凑了六万九,都还差三万二。”
刘斌挠头,这钱他真不知道去哪里才能借到。
“要不,我们还是贷款借点?”
孙超的钱也不多,之前六万九里面有三万都是他的,这是他攒的老婆本,多一分都没有了。
“我回去想想办法,小舅舅你们也可以试着去借一借。闫大哥说最迟周三要回话,周二晚上你们来找我,实在不行,就照着孙叔叔说的那样,先贷款出来,完了再还回去。”
实际上陈怡歆也是不太乐意这么办的,毕竟用的是孙超的房产抵押,这钱肯定是打他的账户上。如果一旦有矛盾了,他们家那一点钱肯定没有话语权。
只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没钱就没有你说话的资格。
第二十章来钱的门路
孙超人好,但是好人也会变的。
陈怡歆人生不长,可基本的道理她都懂。正如鸡蛋不能放同一个篮子,人也不能只依靠别人。
她得好好想想,看还有什么路子可以挣到钱。
她手里倒是还有一点邮票,但这个时间段绝对不是卖邮票的好时机。现在一万两万卖出去了,以后十万二十万都买不回来。
九十年代赚钱最快的,一是炒股,二是投标出租车牌。
前者是九十年代初期最容易捞的,现在也不是不能挣,可操作上就需要胆大心细,还得有最起码的炒股知识,最主要的是有足够的操作时间。
而后者要一定的本金才能运作,时间上也来不及。
想了一晚上,陈怡歆都想不出靠谱的主意,最后只能把目光投向古玩城。
说实话,古玩城里面捡漏的有,打眼的更多。想要借此发财,常常是血本无归的结局。
唯一的好处,是这年头玩古玩的人还不多,如果运气好,也不是不能挣钱。
陈怡歆对什么瓷器字画都不懂,唯一有点了解的就是铜钱了。
铜钱相对来说价值不高,初入门的都能玩一玩。但如果运气好找到稀有的铜钱,能组合成一套,那价值就大了去了。
跟闫明礼约的是周三,这样的话,她必须在周二之前搞到一部分钱。
型钢厂的合同已经签下了,现在就尾款没有付,加上旁边那个石材厂的定金,他们至少要再准备两万块。
搁后面,两万块都不能算个事,但这年头,一文钱都能逼死一条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