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吃饱了就犯困。
张烨笑着摸摸她的脸:“去楼上睡吧。”
韩星辰打了个呵欠。
范晓娟拍拍她:“那你去嬢嬢床上睡,别在这里瘫着了啊。”
这孩子有些毛病,一犯困到睡着就好快,范晓娟可抱不动她了。
范晓娟也忙。
确定了孩子的学位,心里头的事情少了大半,工作上的事情却受到了滞阻。
专柜的事情范晓娟给厂里面汇报了,厂里暂时还在研究。
比起专卖店来,专柜的投入要更多一些,商场的入场费,装修费用,还有一年一给的租金,而当时专卖店选的是厂子里头自己的门面,反正也是收不回来租金的那种,即便是投失败了了,对于厂里来说也就损失个装修费而已。
而进驻商场,光入场费都要七万。
对于保守惯了的华英厂来说,需要仔细斟酌。
范晓娟担心要黄。
厂里也不是保守一天两天了,从上一任厂长开始就是这样,对于厂长来说,不犯错就是立功,谁愿意挣那么多钱呢,赔了是罪过,赚了功劳也不大。
所以说国企难做。
期间范晓娟找过朱厂长:“您想想,专卖店的模式咱们也做起来了,可现在咱们得把专柜也搞起来,双轨并下,眼下咱们厂里面那么多现金流,不花出去,怎么能挣回来呢?”
跟一切年长的大爷一样,朱厂长思想守旧,有几个钱也喜欢捂着。
前几年,厂子里可真是穷怕了。
一朝乍富,跟一切喜欢存钱的老人一样,朱厂长也陷入到这个怪圈里头去了。
存钱容易花钱难。
可九十年代是什么时代,是人民币大量贬值的年代。
是制造业遍地黄金的年代。
是零售行业都能到处捡钱的时候,范晓娟急了。
给倒了一杯水,放在范晓娟跟前,朱厂长不紧不慢的说:“厂里好几个部门都觉得专卖店做的好,咱们还有门面,就继续做专卖店的模式嘛。”
“专卖店咱们当然要做,可是受众群体不一样。”范晓娟的计划里可从来没有不做专卖店呢。
都要做,那厂里就要大量的投资。
“小范,你别激动,让我先想想。”朱厂长年纪大了,快要到退休的年纪,总是怕犯错误晚节不保:“咱们厂子里面生产的衣服款式单调,要做专卖店还可以,做专柜每季度得出好多新款式的衣服,咱们要做,设计能力也不够,这件事情得从长计议。”
他又不像范晓娟那样有犯错,有补救,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道理,谁都知道。
可拍板难啊。
厂里面都是保守党,当初做专卖店也是顶着友谊商场不提货的压力才下定决心做的,如果当初不是被人逼到那个份上,谁愿意改变现在的生活模式呢。
说到底,厂里面的高层就是抱着金窝窝,银窝窝,习惯了现在的生活罢了。
范晓娟赶到家里头就着急上火。
有时候都想辞职不干得了。
可再想想又不甘心,华英厂是她一手把销售业绩拉起来的,交给别人她不甘心,让别人搞砸了她更不甘心。
重生一回,她想要赚钱,还想要实现自己存在的价值并不是容易的事。
可人会因为事情不好做,难办,就退缩吗。
就算是别人会,她范晓娟也绝不可能这样。
下班的点她往家里走,走到半路上,看见韩江在路边等她。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范晓娟下意识的冲他看了好几眼:“韩江?”
韩江冲她笑,走过马路来,伸出一只手来拉住了她的手:“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咱们范大经理现在牛的很啊。”
范晓娟:“……”哪里是没认出来,我又不是眼瞎。
见笑见笑。
除了谈恋爱的时候,韩江还很少有这种献殷勤的时候,范晓娟不由得狐疑的看了他好几眼。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韩大教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你爹娘要钱?”
“没有啊!”韩江现在拎的门儿清,但凡是老家要钱的电话,一律都说没钱,韩海眼红他找了好几次,韩江都冷冰冰的回复过去了。
“那你跑过来接我干嘛啊?”范晓娟狐疑的从他脸上扫到脚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