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果把挎包放到柜台后面的小柜子里,合上柜子,见柜子底下的缝隙里有个白色的东西,弯腰捡起,白色的皮圈里窜着一把钥匙。
钥匙碰撞的声音吸引了老李头的主意,他赶紧跑过来,夺过钥匙,“怎么掉你这里?我还说不会掉我们这儿呢。”
说完小跑着拿去还给张凯了。
红果觉得这事有点怪异,但又说不出哪里怪,半小时后,凯哥和吴伯进玉料库取货,他们发现斗库里的玉原石少了一块。
斗库是地库最里层的库房,是存放顶级玉石的地方,斗库钥匙只有张凯和吴伯有,而张凯和吴伯平时也进不去,需要老李头开了外面的地库从丙库到甲库的三层门,他们才能进到最里面的斗库。
红果在仓库里搞卫生,心里忐忑等待着,如果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那这人的手段并不怎么高明,毕竟钥匙扔的太过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果然,吴伯凯哥和老李头开完会直接来到了玉料房,红果成了首个被怀疑的对象,因为她曾经拿过老李头那三把地库的钥匙去取货,而红果昨天还帮凯哥开车去县城,有机会接触到他的钥匙。
红果她平时不善言辞但关键时刻逻辑很强。
“凯哥的钥匙是昨天丢的?”
张凯抽着烟,冲她抬了抬下巴,显然他心情不太好。
“应该是吧。”
“我每次用完地库的钥匙都是一出来就还给李叔,昨天我没进地库,也没跟李叔拿过钥匙。是不是李叔?”红果看向老李头。
老李头神经紧绷着,生怕惹事上身,被红果这么一问,脑子还在算计着红果话里有没有坑,空了好一会儿也没回答。
吴伯有些不耐烦了,“问你话呢。”
老李头被吴伯这么一提醒,才不得不说:“是没跟我拿钥匙。”
“我没有地库钥匙,所以,我昨天即使偷了凯哥的钥匙也进不去斗库啊。”
玉料地库钥匙只有老李头一个人有,他□□眼滴溜一转,急了:“诶,你意思是我偷了凯哥钥匙进的斗库?”
红果倒不认为是老李头,就是老李这人做事经常糊里糊涂的,容易被人钻空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叔你钥匙昨天有不见吗?谁拿了凯哥钥匙都还得拿你这边钥匙才能进斗库吧,如果昨天你钥匙没丢,别人是怎么进的斗库?”
飞进去的吗?
老李头平时看上去挺滑头,但关键事情上他不敢撒谎:“昨天钥匙一直在我身上,没给过别人。但我昨天也没见到凯哥,我去哪儿偷凯哥钥匙?”
除非老李头和红果串谋,但这是不可能的。
吴伯来回踱步,张凯闷头抽烟,围观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火上身自己被怀疑了。
吴伯问张凯:“你钥匙究竟是哪天丢的?”
大家都看向凯哥。
张凯丢了钥匙责任很大,在大玉坊他作为皇亲国戚一直在各种事情上越过吴伯自把自为,明面上吴伯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但老家伙应该不爽他挺久了,所以这次,张凯琢磨着,吴伯绝不可能再做烂好人轻易放过他。
张凯咳嗽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大脑门,不得不交待实情:“我是昨天晚上才发现钥匙丢了,钥匙究竟是哪天丢的,我也说不清。我上次进斗库是上个星期一。”
那么重要的钥匙丢了将近十天才发现,太不应该,吴伯微微蹙着眉头,他不屑于当众数落张凯,他拿着一份死工资,他可不想做得罪皇亲国戚的事。
“查一下地库钥匙的使用登记记录。”
鹩哥跟着老李头到柜台前快速查阅登记表。
鹩哥:“根据登记表,从上周一到今天,除了老李之外,只有上周二李红果用过地库钥匙。”
老李头赶紧祸水东引:“也就是说李红果周一拿了凯哥钥匙,周二她就有机会进斗库。”
红果记得很清楚,上周二桂也来找她,告诉她,他师父回来了。
她下午出去见桂也师父,还请了半天的假。
她那天根本没进地库。
老李头喧嚷着:“怎么没进?你看这都有记录的。你自己来看。”
红果走过去查看记录,上面确实登记了星期二下午14:15分李红果进甲库存放石头,上面还有她的签名,签名字迹也是她的。
是谁模仿了她的字迹?
这完全出乎红果的意料,这绝对不是她一开始以为的不高明的栽赃。
红果满脸疑惑,不由问老李头:“上周二的地库钥匙你亲手交给我的吗?”
老李头明显顿了一下,随即理直气壮:“我哪次不是亲手交给你的?”
“字也是你亲眼看着我签的?”
“哪次不是我亲自盯着?”
但是,她那天下午分明请假了,不在店里。
只有两种可能,要不老李撒谎,要不他见鬼了。
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一定是老李撒谎。
可接下来的剧情,还是差点颠覆了红果的唯物主义世界观。
第20章
站在一旁围观的牛头抖着脚,对红果说:“你当时怎么不在店里?!上星期二来了一批货,上午清点完,下午两三点的时候,我、小九和鹩哥在院子里烤菌子吃,鹩哥还叫你吃来着。我记得清清楚楚。”
鹩哥丈二和尚摸了摸脑袋,他每天做的事太多,全靠笔记本上的记录帮忙记忆,他从兜里翻出巴掌大的记事本,翻到上周二,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