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父亲的一巴掌</h1>
余师长想要送田馨出去,女孩说什么也不同意。
他也没勉强,对方走后,站在窗前,默默的盯着视野所及之处。
终于看到她婀娜的身影出现在视线,走的匆忙,风很大,穿的羽绒服前襟敞开着,后背鼓出来一个轮廓。
男人摇摇头。
心想女孩还是小,不知道爱惜身体。
南方的冬天阴冷,长此以往不注意,年轻时候还好,气血充足,真上了年岁,身体素质下降,各种毛病都会找来。
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可现在你跟她说,没吃过亏肯定不在意。
女孩大都爱臭美,余静也到了这个年纪,昨天还吵着要这,要那。
赵猛的对象走后,她便对其手上戴着的手表,念念不忘,时不时的念叨。
作为父亲,他也没开口,倒是她妈,说了她一次:才多大,戴这个干嘛?不就是个装饰品吗?等长大后,若是喜欢,再买也不迟。
言下之意,什么年龄,就该干什么年龄该干的事。
现在是学生,不要虚度年华,肚子里没有能水,到了社会上,也不会有大出息。
父母对孩子,望女成凤,人之常情,但她不是那块料,也不能死逼着,余静不笨,可在学业上,长进有限。
他会给她积累一定的经济基础。
无论日后如何,起码衣食无忧,富足度日。
这么想着,他还是有些遗憾,总觉得女儿像自己的地方不多,也可能是偏见。
其实她的脾性多少还是随他,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只不过,女孩子,跟男孩子,差别巨大,他心心念念的,后继无人。
若是跟田馨生个孩子,男孩的话,读书像她那么灵光就更好。
女孩的身影站在了国道旁,余师长有点失落,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此刻过了七八分钟。
掐算着时间,静静的注视着对方,两分钟后,一辆出租,噶然而止,余师长瞪着眼睛,哭笑不得。
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眼看着女孩上了车,绝尘而去。
男人更为沮丧,杵在哪儿,久久无法回神。
田馨被余师长蹂躏一通,周身疲累。
坐在后座上,昏昏欲睡,没过多久,清悦的电话铃声响起。
她一个激灵,从懵懂中转醒,目视前方,眨动着双眼,摸了摸背包里的电话,若有所感的掏出手机。
屏幕上母亲的字眼很是扎眼。
女孩不觉吞咽口水,圆润的指腹在上面,轻巧一滑。
“喂?!”
“馨馨,你在哪呢?为什么打不通电话?”母亲的口气很不好。
她略微惊慌的,左顾右盼,周围全是庄稼地。
这叫她如何回答?迫不得已撒谎:“啊,我在外面谈点事,手机不知咋了,放了静音。”
女孩故作镇静的回道,那边没了回应,静的可怕,隐约能听到对方的喘气声。
田馨羞愧,心提到嗓子眼,半晌,清冷的声音传来:“真的吗?”
生硬的口吻,带着疑惑,显然并不相信。
女孩握住电话的手微微颤抖,别看她平时一本正经的扯谎,可那是没遇到硬茬,真要被逼问,也会不知所措。
她斩钉截铁道:“真的。”
话音落,那边又是死一般的沉静。
“田馨,妈妈问你,你真的没啥事,要跟我说吗?”女人的口气严肃。
女孩的心咯噔一下,几乎脱落。
她的手,不自觉的揪住前襟。
“妈,我能有啥事,真的没有。”她死鸭子嘴硬。
悠悠的叹息传来,对方的声音很轻,很细,却带着一抹不详的气息。
“好,你现在马上回家。”
话音落,嘟嘟的忙音传来。
田馨惊诧莫名,将电话拿到眼前,仔细确认。
对方的确挂断了,挂断的如此匆忙……瞌睡虫瞬间跑的无影无踪,女孩坐在后座处,呆头愣脑不知想什么。
坐车直接到了家,下车后,却没有径直上去。
她在楼下,徘徊了十几分钟,直到捱不过寒冷,才进了单元门。
田馨也不傻,单位里她的丑事都传开了,父亲听到风言风语的可能性是有的,那么母亲知晓什么,不足为奇。
眼下要如何应对呢?
她摸了摸自己的背包,手指扣着硬邦邦的东西。
里面是余师长给的钱财,家里还有一些,只不过家里的不能动,那是父亲的,她要留给对方。
纸币的轮廓,隔着皮料,若隐若现。
她知道事不宜迟,单位肯定不能回了。
没了事件的主角,八卦的兴趣也会减少,希望不被扩散,不了了之。
父母呢?没个交代就狼狈出走吗?田馨也没法子,这样的丑事,她提都不想提,着实丢人现眼。
说她胆小懦弱,也没错。
可她真的不想面对,等过了两个月。
风声平息,父母的心态缓和下来,再解释也不迟。
最好是能不解释?!解释也是搪塞糊弄过去。
女孩想好了应对之策,这才坚定的按下电梯,嗡嗡的噪音响起,亦如她烦乱的心绪。
到了九楼,她迟疑着迈步,来到家门前,却是迟迟不肯,掏出钥匙,可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
末了,她还是将门锁打开。
咔嚓一声,推门而入,客厅里静悄悄。
父母如雕像般坐在沙发处,目光齐刷刷的刺过来。
田馨的脑袋嗡的一声,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她暗自调整气息,装作若无其事,可步子还是比平时慢了半拍。
“爸,妈,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她故作轻快的打了招呼。
脱掉皮鞋,恰好看到鞋跟上的泥土。
女孩纳罕,究竟是在哪里沾染上的呢?
但此刻已经不容她细想,两位老人,都没吭气。
田馨换好拖鞋,趿拉着来到他们面前,站的笔挺。
如同犯了错的小学生般,默默的等待着,父母的训斥。
两人看她的目光都很陌生,如同冷箭射过来,刺得她浑身发寒。
她想开口,可压抑的气氛,似乎封住了她的唇舌,只剩下木讷的表情。
突然,父亲猛的站起身来,一股气浪扑过来,耳边呼呼的风声,接下来,面颊挨了一巴掌。
女孩没有多少肉的脸颤了颤。
身体不受控制的趔趄了半步。
疼痛是短暂的,过后便是麻木。
可田馨的心在滴血,她直眉楞眼的看着对方。
“爸!”她发出无意识的低喃。
父亲的脸扭曲变形,怒发冲冠的瞪着她,那目光似乎在看仇人。
田行长气炸了肺,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能这般淡定的欺骗?这是他那个聪明乖巧的女儿吗?
气血在胸膛翻涌。
一巴掌似乎不解气,抬起手来,还要挥下。
从小到大,父亲没有揍过她,女孩似乎吓傻了。
对他的暴力,似乎没有反应,正在此时,母亲飞扑过来,一把薅住了他的胳膊。
嘴里怒斥道:“你,你这是干啥?”
“我干啥?我打死她,一个伤风败俗的不孝子。”
田行长努力甩动着臂膀,想要继续。
女人死死的揪住袖口,迅速的挡在孩子面前。
“你连问都不问吗?”
别看她也生气,但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关键时刻护短。
父亲冷哼,终于将手臂抽了回来:“还用问吗?她一味的撒谎,拿我们当猴耍,还不够吗?”
母亲面露难色。
“杀人不过头点地,那也得问清楚,说不定,馨馨也有苦衷呢?”她往好处想。
男人听闻此言,眉头皱起。
咬牙切齿的数落:“什么苦衷,她都多大了,成年人,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就像人家说的,母狗不调腚,公狗能上吗?”他被气糊涂了。
这是父亲该说的话吗?
果不其然,原本没有血色的脸蛋,如今红白相间。
面颊肿起来,绯红一片,田馨也算听明白了:东窗事发。
母亲被他粗俗的言语刺激的,满脸铁青,抬手点着他的鼻尖道:“别人这么说,你还跟着说,你是他爹吗?”
田行长正在气头上,什么话都吞的出来。
“我不是,我没这样的女儿,居然跟……跟……哎,余山海,他是什么东西,跟你爹同辈,你到底咋想的?!”
男人难以启齿,痛心疾首的喝问。
女人脸色不好看,拍了拍他的肩膀,权作安抚。
她的心情不比他好多少,但还要顾及他?没有时间自怜自艾。
母亲转过身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女儿,那目光就像鹰爪似的,想要抓取真相。
“馨馨,你跟老余的事,我和你爸都知道了,你现在该说实话了吧?!”她冷冷的逼问。
女孩目光呆滞,如痴如傻,那一巴掌似乎敲碎了她的脑壳,全无思绪可言:她没想到,父亲劈头盖脸就是一下子。
她以为,她应该还有机会的。
“说……别装糊涂!”见其不言语。
父亲向左斜着跨出一步。
粗声大气,令其渐渐回魂。
勉强抓住一丝理智,试图张嘴。
动作似乎牵动了面颊,她才感觉出疼痛。
“我,我没有,那些传言都是假的!”
她原本打好了草稿,只能硬着头皮演练下去。
不承认,绝对不能承认,否则她的父母会更伤心。
父母出马lt;舅舅H(九五五五)|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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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听她这么说,火气又要压不住。
跨前一步,试图再次动手,母亲虽说失望至极,可也顾及着,亲生骨肉的情分。
面对这样的事,她比自己的丈夫更沉稳:多亏了她良好的素质和教养,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撒泼耍横。
多年来的性情如此。
“你,你别这样”
她提高了音量。
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手指掐的衣服都变了形。
可见多么的用力,如此同时,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他。
“有话好好说!”她压低语气。
田行长气得七窍生烟,胳膊动不得,手指一点。
面色狰狞的朝着女儿大喊大叫:“你还嘴硬是吧,你以为我只知道,你单位那点事?”
他也猜出了端倪,决定捅破这层窗户纸。
女孩听闻此言,身体微不可查的抖了抖。
她呆呆的看着父亲,满眼的惊慌。
田馨被突如其来得打击,搞的心神恍惚,根本没有办法正常思考,但害怕事情彻底败露的本能还在。
“那,那都是谣传,有人想要害我。”
她继续死鸭子嘴硬。
可语气透着心虚。
“闭嘴,我问你,几天前,分行的邀请会,你晚上跟谁留宿在宾馆?”田行长恶声恶气的控诉。
女孩的心咯噔一下,脑袋一片轰鸣。
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好像失重般的一直往下坠。
面前父亲的脸,扭曲变形,像恶鬼似的,朝自己张牙舞爪。
她像被梦魇着了,额头的冷汗,倏地滑落下来。
田馨心跳加快,眼前的一切都模模糊糊,可父亲的声音,还在咆哮般的传来。
“我早晨去的时候,余山海开的门,你在哪里?你在厕所吧?你什么都听的到,是吧?!我的早餐,被你们两个吃了吧?”
母亲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注意到女儿,摇摇欲坠的身形,想要去扶,又怕自己松手,丈夫真会动手,正在左右为难之际,便被一声怒吼,吓得差点跳起来。
“说啊!”
田行长中气十足,喊声震天。
如铁锤在脑子上凿了一记,女孩的神志渐渐清醒过来。
可她被抓住了把柄,无从反驳,只能深一口,浅一口的喘息。
就算脸皮再厚,也不能一再否则这样的事实,本来欺骗父母就是大过错,所以女孩算是默认。
父亲俩对看一眼,满目疮痍。
母亲终于沉不住气,推了丈夫一把,伸手揪住她的胳膊。
“馨馨,到底怎么回事,你疯了吗?找什么样的男朋友没有?为什么跟老余混在一起?你让我们的脸往哪搁?”
女孩喘着粗气,不吭声,轻轻摇头。
她想说什么?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这还用问吗?咱两生了个什么东西,简直伤风败俗到了极点,要知道你这样,就不该要你。”田行长痛心疾首的,吼出声来。
他将女儿贬低的一文不值。
男人也想听个来龙去脉,气头上的话,有时候做不得真,不过他的确生气就对了。
田馨心如刀割,脸蛋的颜色迥然。
一面通红,一面则是寡白。
她浑身颤抖,嗫嚅着开了口:“不……”
男人缓过一口气,双手掐腰,情绪激动:“不?不什么?我有冤枉你吗?”
泪水从眼角无声滑落,女孩真的被吓到了。
她整个人茫然无措,原本的算盘落空了。
向父母说出实情吗?起初被余师长强奸,的确心有不甘,可后来呢?
自己也很享受吧,不久前还在对方的身下,辗转呻吟?女孩觉得自己坏的很,无地自容的突然捂住脸。
“呜呜唔唔……”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有心的。”
她含糊其辞的解释。
夫妻俩更是一头雾水,这算什么话。
田行长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伸手薅住对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