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个说法,不再遮遮掩掩。
女人眼中闪过痛苦和惊慌,好似极力掩饰什么,连忙垂下头。
再次抬头,嘴角挤出笑意,她打趣道:“你这孩子,怎么神神叨叨的,我和你姐夫好得很。”
赵猛看出她强作欢颜。
可对方不说,他能怎么办
只觉得万分可恼,不禁扯开领口,透透气。
在弟弟目光的逼视下,女人倍感压力,连忙端起案台上的花生米快步走出去。
男人见她这般逃走,也是无可奈何,透过袅袅升起的雾气,赵猛觉得事情很不简单,可总隔着层窗户纸。
令其揣度,这可有点搓火。
既然姐姐这里问不出什么,那么就从姐夫下手。
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余师长从外面回来,带进丝丝凉气。
搭眼便看到客厅中央摆放的桌子上,布满菜色。
他大步走过来,扫视一眼,六菜一汤,这规格也算隆重。
只是饭菜冒着热气,桌子周围冷冷清清,也许是听到动静,老太太从厨房走出来,拿了蘸料。
待会吃木耳,要用到。
而女人端着早晨吃剩下的油条和米饼,跟出来,却不见小舅子。
也许是看出他的疑问,好几天没跟其说话的妻子,淡淡道:“赵猛在洗手间,很快出来。”
她目不斜视,单单是盛饭。
其实,女人并不想,把两人的矛盾摆上台面,更不想弟弟知道和掺和。
家丑不可外扬,内扬也不行,有失颜面,她打定主意自己解决。
可如今弟弟归来,再跟丈夫置气,摆出怨妇脸,被他发现端倪,怕是连顿饭都吃不成,变成公审大会,到时候可不妙。
所以她终于开腔。
可为了表示,自己没消气,语气偏冷。
余师长懒得搭理她,他忙得很。
曹小天已经安顿好,待到明日,便要在指定地点收钱,只是这么一大笔赃款,如何藏匿,还真是费心。
拿到家里来,肯定不行。
存进银行更不能,想来想去,只能放到别墅。
正在此时,赵猛头脸干净的从洗手间走出来,看到姐夫,连忙热情的招呼起来。
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不肯失了礼数。
余师长不冷不热的应着。
一家人团座在桌子旁边,就差余静。
老太太念叨着外孙女,得给她多留点好吃的。
谁也没有反驳,因为知道她疼爱对方。
小时候,为了这事,赵猛没少吃味,有次还跟母亲争吵起来,大意为了两块排骨的归属,末了,小丫头还算懂事,分出一块给人高马大的少年。
气得老太太好一顿说教,不懂事的馋嘴小子。
可少年嘴壮,肚子里缺少油水,不肯吃亏,直呼自己正在长身体,而外甥女那么小,猫儿一样的食量,吃不多,也长不胖,还是留给他最为妥当。
他有力气了,好帮妈妈干活。
老太太听闻此言,直骂他脸皮厚,只看到他吃,没见他怎么出力,真是大言不惭的令人恨得牙根痒痒。
饭桌上的气氛,还算融洽。
赵猛和余师长,有的没的,说了不少。
而女人偶尔插嘴,其实她食不知味,生怕弟弟语出惊人,到时候,搞得大家下不了台面。
甚至有可能将夫妻两人之间的那点龌龊暴露出来。
这是她不想看到的,幸好,赵猛并没有逾越,规规矩矩的吃饭,聊得都是无关痛痒的小话题。
本以为这顿饭,风平浪静,可末了,弟弟抽出纸巾抹了抹嘴,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提议要跟姐夫去练枪房耍耍。
家里的练枪房,早些时候,赵猛是进不得的,这种情况在几年前,他从北京回来后,有所改变。
也能时不时的摸摸姐夫的枪。
只是礼貌性的通报一声,即使不说,对方也不会怪罪。
只是东西毕竟是姐夫的,又那么的特殊,重要,知会一声,以示尊重。
余师长还没回话,女人却有些慌神,连忙说道:“下午不是要回去吗还没收拾衣服,来得及吗”
赵猛瞥了眼姐姐。
淡淡回道:“来得及。”
他言之凿凿,女人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吞回去。
她还是放心不下,将目光放出来,在弟弟和丈夫之间徘徊不去。
余师长看在眼里,觉得气氛很是不同。
实际上,自从妻子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家里的气氛压抑得很,可还算有节制,今天嘛,确是有些怪异。
他放眼审视小舅子。
对方的模样没什么变化,表情平静,只炯子里的光,亮得惊人,似乎隐藏着什么,偏于锋利。
可余师长是不怕的。
他这辈子,跟人打交道,还没怕过谁。
于是点头,欣然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