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干了坏事
男人耷拉下嘴角,露出苦相,接着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他扯了谎,说是一个战友作奸犯科,家人难以接受。
母亲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那得分啥事,事情大小。
接着她猛地瞪圆了眼睛,双目放光,心情激动的问道:猛子,你是不是把谁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对方找上门来
赵猛眉毛和眼睛皱成一团,却是个怪异的模样,他长出一口气,心想这老太太想孙子想疯了
他悻悻然的勾起嘴角。
“妈,您别乱猜,没那回事。”接着推着她往外走:“您呢,去做饭。”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门前停了一辆车,车门打开,穿着军装的一位中年男人跳了下来,他气势汹汹的跨过院门。
赵猛听到引擎的声音,浑身一震,快步来到窗口向外张望,恰好看到姐夫大踏步的走进院子,一张面庞紧绷着。
男人的心咯噔一下,跳得越发剧烈。
他皱着眉头,眼睛沿着走廊,盯着楼梯口的方向。
隐约间听到母亲和姐夫的对话,尽管不太真切,也能想象得出谈话的内容,接着便是皮鞋踩踏楼梯的声音。
哒哒哒
赵猛感觉每一下都敲在了心尖上。
须臾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姐夫”
余师长一脸严峻,直勾勾的凝视着他。
赵猛的声音很轻,他一张脸深沉凝重
“为什么”姐夫质问着。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没有声音。
“我不知道”他眨了眨酸涩的双眼,竭力镇静。
余师长凑上前来,给了他一脚,厉声道:“我不同意你去”
赵猛直眉瞪眼,傻傻的问道:“啥”
姐夫眉心紧锁,颇为苦恼的样子,他大声说道:“你为什么要去,你知道不知道那个任务有多危险”
男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
“姐,姐夫”他结结巴巴。
余师长被他弄得一头雾水。
他很生气,这是个严肃的问题,他却满不在乎。
没忍住,脚不轻不重的踢在了屁股上,赵猛直挺挺的,身摆上好似插了钢筋,纹丝不动。
他仍是淡淡的笑,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原来一切都是场误会,对方问的是他到越南营救人质的事。
余师长叹了口气,他点着对方的鼻尖,喝问道:“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说话居然带着脏字,而且是面对着自己的小舅子,话一出口,两个人都面带尴尬,尤其是姐夫,假意咳嗽了两声。
尽管这两声做作,但是所表达的关切却是实打实的。
赵猛能够理解他的苦心,收敛了笑意,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胳膊,他思量了一番,斟酌用词。
“姐夫,你从哪听到的”
任务是绝密,等闲人等无法了解内情。
余师长沉默半晌,悠悠道:“你是个好苗子,不光是我看中,就连军区领导也不想你去冒险所以”
所以对方卖了个人情给他。
严格上来说,这算违反军纪。
赵猛扶着额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可接了下来的话,却没有转还的余地:“姐夫,我还年轻,我想趁着年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他是有理想和抱负,不想错过韶华,错过时机。
对于他来讲,心中藏着一个大家和一个小家,大家很大,也许不缺他这么一个战士,可当其真正需要他时,必须挺身而出。
这是无上责任和荣耀。
而小家呢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如果自己不能站出来保卫人民,当自己的亲人遭受不幸时,又有谁去管都像他这么自私退缩,那么家将永无宁日。
所以赵猛是心存大爱的人。
余师长很不赞同,提高了音量:“那妈妈怎么办”
赵猛双眼微眯,似梦非醒:“妈妈吉人自有天相,再来,不是有你和我姐吗”接着他啼笑皆非。
“姐夫,你别这么悲观,我也不是回不来了”
对方喟叹一声。
“你真的想好了”
男人目光坚定而执着:“姐夫,这是最后一次。”
余师长莫可奈何,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目光微微闪动,不知是伤感,还是遗憾,或者是佩服
良久,他道:“那么今个晚上咱两好好喝两杯,就算是我为你践行。”
他说的十分郑重,赵猛微怔,原本不打算久留,眼下也不能拂了对方的好意,于是欣然应允。
宴是家宴,温馨和乐,可背后暗潮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