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前传:何以君心忆千雪(35)</h1>
自有朝廷以来,但凡联系到谋反之事,只要提到名字,便一定会查出点事,所以名单上的名字,有些是钟将军的旧识,有些大概连钟将军自己都不熟誓。
也就是说,这是皇上精心布置的一场换棋子的大戏,此后,皇上的位置,便坐稳了,且民心所向,大臣不敢再高估自己,不敢再随意揣摩圣意。
而另一面,众人也都知道了,钟将军除了结党营私,激怒了皇上最大的错,就是碰了纳兰千雪,碰了对于皇上来说是禁.忌的女人。
这一次也算杀鸡儆猴,从此再没人敢提废除皇贵妃之事,也再没人敢说皇贵妃是妖邪。
对于钟将军,终究还是定了斩首示众之刑,而钟将军自己也直到接了圣旨,知道被侍卫关入大牢,才知道自己究竟从什么时候就开始输了。
夏侯泰,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摆弄的皇帝,尽管年轻,但手段却狠辣敦。
钟将军不止一次的后悔自己没有听凝文的话,没有在当了皇上岳丈后,便迅速闭门勤俭,反而是被一时的荣华富贵冲昏了头脑,才会一步一步走入夏侯泰给他设下的华丽地狱中。
几日后,便要行刑了,在凝文封后时百般讨好钟将军的一些官员,全部都噤口不言,甚至顺着皇上将钟将军的罪行一一盘点。
人心变化之快,犹如昼夜,转瞬间朋友已成为落井下石的敌人。
然而就在钟将军即将处决的这一日,却独有一位主子跪在了皇极殿前为其求情,众人惊诧不已,因为求情之人,正是钟将军一力想要处置的东卫皇贵妃——纳兰千雪。
此时正值东卫雪季,零零星星的白絮在风中时高时低的飘动,偶尔落在那人发上,染上了些许宁静的哀愁。
早朝恰过,大臣们纷纷自皇极殿走出,当他们看到仍旧跪在门口的千雪时,脸上都显出了一种明显的想要避讳的神情,没人敢多问皇上的家事,遂匆匆离去。
而夏侯泰虽然是知道千雪在皇极殿门口,下朝却还是回了后殿,与留下的几位大臣商讨到正午,这才从那面摆驾准备回南书房。
不知不觉,白雪已经将皇极殿门口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夏侯泰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他的足迹。
不久之后,他终是来到了千雪的身边,无声无息地停在了她的身侧,然后用着清凛而淡漠的声音说:“起来。”
千雪知道这二字的含义,她咬咬牙,轻道:“臣妾求皇上留钟将军一命,凝文对千雪有救命之恩,千雪愿以命换命。”
夏侯泰双瞳猛的一缩,脸上的平静顿时被打破,回眸间一把扯起了千雪的手,狠狠凝视着她,“千雪!!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皇上又何尝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将我纳兰千雪推入地狱深渊!”许是忍耐了许久,千雪突然开口,双眸也沁出血丝,“我千雪犯过错,皇上若是恨千雪,直接砍下千雪的头颅便好,为什么总是让我扛起别人的命,为什么总是用这种方法折磨我。皇后是我的救命恩人,皇上却让她因我不仅与爱人分离,如今更要满门抄斩,托皇上洪福,千雪坐实了祸国之名,托皇上洪福,千雪也坐实了妖孽之名,更坐实了阴险女人的名号。但我都无所谓,我纳兰千雪一出生就是被人骂的,我还不够善良,所以我确实痛恨钟将军,可是……尽管如此,凝文姐又究竟做了什么?我替钟将军求情,为的只是凝文姐的救命之恩,正如当年皇上对臣妾的救命之恩一样!”
夏侯泰身子蓦然一僵,眼中划过了一抹沉痛,道:“朕对你来说,不过只是和钟凝文一样的救命之恩吗?”
千雪心上一紧,启唇。
夏侯泰却哼笑一声,突然拂袖转身离去。
千雪知道夏侯泰定是误会了她的意思,攥了攥拳,突然便向夏侯泰追去,“皇上……泰,我,我不是——”然话未说完,千雪却突然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