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抬头看了眼姜凤贞,仅是意味深长的说道:“在想,怎么逮住一个做了坏事的孩子。”
她轻轻一笑,且饮了口茶水。
一旁姜凤贞看着慕云若,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道:“慕云若,还好我与你非敌了。”
云若缓缓滑过眼眸,扬杯子笑了笑,“我只是善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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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务府,夜。
四周时而有蓝衣红裤的太监走动,偶尔会见灯笼照明,为这漆黑之地耀过一片斑斑点点。
阮采芸四下看看,见没人关注自己后,便用袖子捂着脸颊走过大门,对着一个正要出门的小太监道:“能帮我喊找一下姚冉公公吗?”
阮采芸从袖中掏出一些碎银,缓缓放到了那小太监手里。
小太监笑笑,颠了颠,道:“等着!”转身进了内务府。
阮采芸点头,如他所说在外面等,神色略微有些慌张,时不时的就会往暗处缩缩,然后捂了脸颊。
没过多一会儿,便有另一个微胖的小太监走出来,也同阮采芸一样小心翼翼。
见了是阮采芸后,突然一惊,即可将她拉扯到一处没人之地,道:“哎呦我的姑奶奶,你怎么找到内务府来了!这要是让
人家看见,谣言的事可是会顺藤摸瓜被拉扯出来的!咱家可是顶着性命在办这事儿呢!”
“怕什么!”阮采芸低语,紧抓了姚冉的手臂,“我不是给了你好几锭银子了?皇上赏的朱钗也给你了,不能收了东西不办事啊!”
“哎呦,说什么呢!”姚冉见阮采芸提了声音,吓得一身冷汗,赶紧又把她往暗处拽了拽,小声道,“流言不是都放出去了!况且我还没找你算账,若是知道那个云清是慕云若的话,我是死都不会给你传的!祸乱后宫可是要杀头的罪名,皇上必会细查,我这还提心吊胆的呢,你还想让我办甚呢!”
“就是因为这样!”阮采芸迅速压住了十分不安的姚冉的双肩,“不怕告诉你,慕云若已经承诺三日要找出流言的源头。”
“啊!那可要如何是好!”姚冉一惊,双腿都开始发抖,“慕云若的大名近来可是如雷贯耳,大闹御膳房,朝堂百官跪,且又是越合君主救命恩人之事早已被传得人尽皆知,若是惹怒了慕云若……不行不行,我要去自行谢罪!”
姚冉挪步欲走,结果却被阮采芸一下给扯了回来,“你现在去就是找死,只能听我的!”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可把我害苦了!”姚冉哭喊。
阮采芸咬咬牙,“现在你只能听我的,我保你无事。为今之计只有一不做二不休……”说着,她凑近了姚冉,在他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姚冉一听,脸色即刻变得刷白,迅速摇头,“这,这可是杀头的罪啊!!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怕什么,别忘了我们身后可是有皇贵妃撑腰呢!”阮采芸眸子一转,定声接道,“这件事,可是皇贵妃交代的,你若不从,以后也是个死!皇贵妃可是说了,若是你做成此事,定会论功行赏,保你荣华富贵!”
一听是皇贵妃交代,姚冉身子即刻一僵,咬了咬自己的手指,然后小心翼翼问:“皇贵妃娘娘真的真么说?”
“那是当然。别忘了我可是娘娘带进来的,岂会乱传话?”阮采芸低笑,看来一派无辜。
姚冉有些挣扎,考虑了许久,一咬牙一跺脚,“成吧,既然是贵妃这么说,咱家就在办一回!明日我就动手,以免有后顾之忧!”
“这就对了。”阮采芸我见犹怜的笑笑,“姚哥哥这么说,采芸就放心了。”
姚冉上下打量了下阮采芸,半响,谄媚一笑道:“哥哥可不敢当。只是阮姑娘若是有朝一日封了娘娘,以后,可别忘多提携咱家。”
“那是一定的。”阮采芸掩唇轻笑。
在与阮采芸达成了约定后,不多时,姚冉便急忙溜回了内务府不知作甚去了。
留下了的阮采芸这时才渐渐冷下了一张脸,湛蓝的眼瞳轻轻一转,哼道:“不说是皇贵妃的话就不听,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看等我当了娘娘怎么收拾你。”
她冷哼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
只是无论是这边的阮采芸,还是那边的姚冉似乎都不知道,不远之处正有一个人躲在暗处,将两人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入耳中。
清秀的唇角轻轻勾勒了一丝弯弯弧度,遂转身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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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云阁。
怜香忙忙叨叨的在旁边收拾着晚膳的东西,偶尔还会念道几句白日让她生一肚子火的朱兰和阮采芸。
送走了姜凤贞后,云若便独自一人在院中想事,手中捏着一张用清秀笔锋书写的小条,清眸酝着淡淡的幽光。
这张条,是方才马钰托人带给她的,上面的内容自是在她还在观星台时,早先一步交代去查的,只是没想到阮采芸这么快就沉不住气。
指尖稍一用力,便将纸条捏住,云淡风轻的脸上,迸出来些许的怒意。
在冷静了许久后,云若才将纸条展开,放在烛火上点燃,望着其渐渐变为灰烬消散空中,云若的眸子是越来越深。
“徐夙瑛还真是挖进来一个宝贝。”云若淡语,“一个连自家主子都会吃的宝贝。”
甩甩手上落下的灰烬,云若走向石桌旁,闭上眼眸冷静的思考。
阮采芸,是想对自己布一个局了,若是这个局成了,那她和
秦大人皆是死无葬身之地。
狠辣的很,这个女人。
云若唇角动了动,几乎难以将她此时的行径与她那无辜的脸庞叠在一起。
但此时关键的是,她用什么方法破她的局,又如何能破。
还有,如何把握这个度,因为在这中间,还有这那个人……
只有一天的时日,只剩下一天的时日去思考。
云若轻舒口气,低下头在远走安静的踱步,深思中无意间来到了透云阁的门口,于是松口气想要缓缓心情放松一下。
忽然间,脚步一停,云若仰头看向了内殿窗旁烛光下隐约显出的身影,似乎是在写着什么,当是仍在房里批阅着奏折。
独处之时,她不需伪装,望着窗口的神情,微微显出了一丝痛楚,随即避开了视线。
望着那有些阴暗的夜空,云若心有些发沉。
闭眸间,思绪不知为何飘去了不久前除夕夜,夏侯靖教她宫廷舞的时候。
总觉得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变得那么遥远和那么的不真实。
不知不觉的,有些怀念,于是云若缓缓伸出了手,不自觉的轻轻舞了一步。
然而就在这一刻,在内殿中一直批阅着奏折,有些心烦意乱的夏侯靖放下了笔。
或许,也是有些乏了。于是起了身来到窗旁,缓缓推开了身侧的那扇窗。
然,当那静默而宁谧的舞姿不其然的落入那双深黑的俊眸的那一霎,扶着窗棱的手,不知何时……渐渐的,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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