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止镇长妻子在下挂梯的过程中做手脚,白蝉让祈天河先去,然后在镇长妻子冰冷的目光中下到一半,直接跳了下去。
“走吧。”地窖没灯,白蝉打开手电筒。
祈天河:“但愿出来时她不会提刀在出口等着。”
“只要没丧心病狂到扔块巨石下来堵路,都不是大问题。”
两边放着很多缸子,祈天河打开一个,浓浓的泡菜味扑面而来,他连忙盖起来:“堵路的可能性不大,除非不想要这些菜了。”
当年饥荒留下的心理阴影不小,往里面走还能看到不少囤得菜。
祈天河突然停步,前方柳天明正趴在一个大缸子前,双手牢牢抓住两边,低着头一动不动,不知在专注看什么,祈天河叫了一声他都没反应。
两人对视一眼,白蝉把手电交给祈天河,掌心跳动着的火焰忽明忽暗:“我去看看。”
缸子里蹲着个浑身浮肿的小孩,没有血色的脸一直仰着,鼻子和嘴巴都已经泡烂了。白蝉瞥了一眼,不太了解:“有什么好看的?至于这么出神。”
说完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扔进缸里。
水面有了波纹,小孩生气地伸出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想要把白蝉拉入缸,可惜后者没给他这个机会,一早就退出了好远。
柳天明直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颈椎:“这孩子大概没童年,非要玩什么木头人不许动的游戏。”
白蝉问起孩子的身份,柳天明表示不知情,只说一来就看到他在这里。
祈天河不知何时走上前,停在几米外踮脚望了下:“应该是镇长的孩子,都是高额头,眼睛很像。”
白蝉和柳天明同时用略微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他,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做到在面目全非的尸体上看出五官相似度。
祈天河的观察还在继续:“脖子上有一块胎记,镇长也有。”
这孩子死的时候最多不超过十二岁,他略一沉吟:“书店老板说过在义镇,镇长的位置一般都是直接传下去的,镇长到了这把年纪还在当镇长,本身就不正常。”
柳天明目光落在晃动的水面:“如果镇长已经无儿无女,又上了岁数,早晚会有新人来竞争这个位置。”
事实恰恰相反,自打玩家来到这个小镇,从来没有听到任何人谈起相关话题。
水缸重新恢复平静,然而不过几秒,四周泡菜缸的盖子一个接着一个被顶起,同时响起的还有小孩的笑声。
“吃肉,吃肉!”浮肿的小孩从其中一个缸子里钻出来,手里拎着死耗子的尾巴,朝他们一扔:“快吃!”
耗子砸在祈天河脚尖前,紧接着地面一震,身后落下一道铁门,前面的路也被堵住,几人猝不及防被关在一个笼子里。
祈天河想要拿出小铲子,手指却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阻止,无法取出任何东西。他看了眼柳天明,后者同样摇头:“破坏性的道具拿不出来。”
“吃!”小孩又堆了几只死老鼠,坚持说:“吃,走……”
祈天河听明白了:“吃了你就放我们走。”
小孩点头,然后疯狂拍手。
白蝉忽然说:“我对死耗子肉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其他东西。”
小孩警惕地望着他,不自觉地退后一段距离。
“别吓着孩子。”这时祈天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主动朝前走去,不知轻声说了什么,小孩盘腿坐在地上有些纠结。
祈天河也不急,耐心等着他做决定。
没过多久,小孩默默捡起了地上的死耗子,揣进自己兜里,身后的铁门也在这一刻打开。
祈天河收起笑容:“快走。”
镇长妻子还站在地窖口,看到三人一起出来时,好像很错愕。
祈天河专门留意了一下,确定她手上没有刀才开始爬挂梯,里外温差很大,一出来呼吸着燥热的空气,暖意又回到了身体里。
“菜囤多了也不好,要吃新鲜的。”祈天河居然不忘给她提了个意见。
几人还活着的事实令镇长夫妇相当不满,祈天河进门后看到暖瓶,开口讨水喝。
镇长亲手给他倒的,水有一股怪味,发咸。
祈天河皱眉,回头看白蝉:“你这一天都过着什么日子?”
对方还是只鹦鹉时,哪怕双方因为准玩家的事情冷战,自己也从未亏待过它。
白蝉摇头:“这里被子都是潮湿的。
”
镇长夫妇已经受够了‘刁钻’的客人,直接下了逐客令,白蝉准备和祈天河一起出门时,镇长冷冷道:“你已经违反过一次门禁制度,再出现一次这种情况,我们家将不再提供住宿,镇子上的其他人也一样。”
白蝉神情冷峻地转过身,祈天河在他开口前制止,低声说:“不用管我,我已经有法子应付过今晚。”
逞强这种事在祈天河的性格特征中几乎不存在,看他一副心有胸有成竹的样子,白蝉提醒:“坚持不住就放尸犬震慑,自己往这边跑。”
祈天河点头。
镇长家似乎有什么吸引柳天明的东西,祈天河离开后他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表示今晚现在这里暂住一晚。
镇长:“如果你没收到羽毛,可以暂留一晚,不过没有另外的房间供你住。”
到了晚上发生了一段小插曲,有贼闯入,镇长妻子连吼带骂地赶走。
“这镇上居然有小偷,看来镇民说得话不能全信。”
柳天明和白蝉挤一间屋子,双方今晚都没准备休息的意思,白蝉站在窗边,柳天明则以去厕所为由,在走廊里转悠了好久,回来后画下房子的结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