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要被笑诈尸了,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高亮刺耳的声音贯穿整片区域,祈天河凶残地挥动着电锯,虎口震得发麻,坚硬的墙面一点灰都没落下。
巫将眼皮一跳:“你正经点。”
祈天河像是没听见,继续面无表情扛着电锯,他也不想,可他是个穷逼。
之前从亡灵葛婕手里薅来不少羊毛,但效果只限让鬼百米冲刺。
墙面依旧纹丝不动。
祈天河很执着,哪怕身体承受反震的力道,也没有歇下来的意思。
本质上他不乐意做这场贻笑大方的表演,但巫将出力了,自己总不能什么都不干。根据心理学上的说法,当别人要求你做一件办不到的事情时,先不要拒绝,而是要让对方看到你的努力和执着,这样哪怕最后失败了,也容易被原谅。
祈天河如今就正在做这种无用功的努力。
“四十五度角……”
鹦鹉突然出声。
祈天河微怔,调整挥舞电锯的方向。
鹦鹉:“我会把一部分力量暂时注入你体内。”
同一时间祈天河明显感觉到手脚冰凉,嘴唇略微发麻,紧接着他不受控制地一下又一下朝漆黑的墙面上下拉动,远比粉笔头在光滑黑板上擦过别扭百倍的声音传出,他却像是没听见,全身心地投入据墙。
巫将眼中最初的冷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些许惊异。
“怎么会……”
物理攻击对鬼物基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更别说眼前这一幕,即便是鬼见了,都会直呼不可能。
鬼也确实这么做了。
[woc!我看到了什么?!]
[啥玩意,墙咋就被锯漏风了?]
[时,时代变了。]
……
一块块黑砖应声落地,墙外原本被阻隔的风扑打在脸上,祈天河的鼻尖和耳朵根都冻红了,随着空出的砖位越来越多,一股血雾猛地喷洒在发梢和衣服上。
配合被冻红的鼻尖,此刻的祈天河就像是一个英俊的血腥圣诞老人。
当鹦鹉的力量如潮水般在体内褪去,祈天河的唇色微微泛白,明显感觉到了身体的虚弱。
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强行借用,难免要承担一部分的反噬。
鹦鹉:“你的体质被《七日经》改善过,可以承受的住阴气侵蚀。”
修长的手指掩住口鼻,祈天河轻轻吹了口气,依旧是一呼吸鼻子就感觉到凉意。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缓和的迹象。
他转过身,因为冷眼珠转动的速度都比平时慢,看上去阴森森的,肩膀上的电锯瞧着很有威胁性:“可以了。”
巫将望着祈天河,确切说是在看他扛着的电锯。
祈天河:“要买么?”
巫将拒绝,一眼便看出这就是把很普通的电锯……所有玩家都有的样品。
不过就是因为这样,他掩下的眸光才更加具有深意,操纵一把普通电锯打通鬼打墙,想要做到并不容易。
祈天河不再说话,沉默地往前走,和之前相比,像是换了一个人。
当然事实上是因为刚据墙的后遗症。
厉鬼没有放走他们的意思,周围温度骤降:“毁了我的东西,你们要付出代价——”
祈天河停下脚步,面朝着荒山方向:“不如这样?你跟着我,就当养储备粮。”
这座城市想杀他们这些实习主播的疯子不少,有木板在,有急事晚上出门也能安全一些。
那边许久没有声音,似乎在衡量,过了会儿今晚格外强劲的夜风开始有缓和的迹象,一块木头从天而降,落在祈天河面前。
很普通的白色木板,还有毛边,上下不太规整,路边偶尔就可以捡到。底端的木板缝隙被坟土渗入,泛着诡异的檀木色。
祈天河曾经爬山时误上过坟山,看到过很多死后没家人管的便会被随意拉到山上草草埋了,竖个板,别说石碑,连名字都没有。
他俯身捡起来,薄薄的一片木板超乎想象的重,似乎有什么东西附在了上面。
鹦鹉提醒说:“是鬼的一部分,它的本体不能离开福园太远。”
祈天河其实更感兴趣鬼是怎么网购的,可他没问,转而看向巫将,对方不知怎么想的,竟笔直朝着荒山走去。
察觉到祈天河的视线,巫将停步侧过脸问:“鬼订单可能是游戏的一条支线,要去看看么?”
满山头的鬼,祈天河可没那种魄力。
“一路顺风。”
他说。
然后固定好木板,蹬着脚踏离开。
远离荒山,手机信号重新满格。直播间的人早就散得差不多,当祈天河的脸再一次出现时,很快有人发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