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孟林摇头:“你走没多久,不知从哪里冲过来一个疯子,似乎受了很大刺激,被我们联手制服了。后来沈蝉发现二楼多出一间房,从里面找到了一些线索,推测出了大概。”
具体的细节没有多提,今天来何孟林是带着别的目的:“关于要成立的组织,低调没错,不过总得有个名字,拉人入伙时也显得正规些。”
没想到他真的还在惦记这事。
祈天河沉默了一下,起身走到窗边……若说进出游戏后最大的变化,便是自己修炼了《七日经》,很难再有夜生活。
可生活还是要继续,不可能一味抱着消极的态度,凝眸望着天边刚出来不久的太阳,他轻声道:“就叫日不落吧。”
第7章 现实
“日不落?”
何孟林反复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要叫这个?”
祈天河:“表达了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日后脱离游戏,他便能摆脱《七日经》的影响。
“……”更不能理解了。
祈天河只是笑了笑,低头看时间的时候眉头微微一扬,何孟林读懂暗示,主动交换了联系方式,便不再多做打扰。
祈天河将剩下的茶放在窗台上晾凉,倒在花盆里,耐心等着今天预约的客户。
叮。
电梯门开的声音,紧随其后的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何孟林离开时没有关门,一道穿黑色风衣的身影直接出现在门外。岁月似乎格外优待这个男人,尽管眼角有了细纹,在他身上却酿成了一股独特的气质。
有些人是自带气场的,祈天河突然想起了中学时格外严厉的班主任。
柳天明是一个很准时的人,卡着点来,祈天河观察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祈天河……气质变了。职业的温和笑容和周身偏阴冷的气息,形成了鲜明对比。
距离上次见面不过一周,这种变化绝对不是没有理由的,最大可能便是在游戏里获得了什么机遇。
柳天明用陈述的语气诉说一个事实:“收获不小。”
祈天河也不做无谓的否认,聊了几句关于天气等无关紧要的话题,准备步入正题开始工作。
柳天明在他拿东西时突然说:“我听说你新成立了一个组织。”
祈天河眼中的笑意淡去几分,这么快就收到消息要么是何孟林在大肆张扬,要么……便是对方一直在监视自己。
读懂他眼中轻微的警告,柳天明笑道:“我在收集情报这方面比较擅长,作为保命底牌。”
弄清楚玩家在现实之间的联系,可以有效避免副本中被人联手坑了。
闻言祈天河眼神闪烁了一下,颔首附和他的意见:“不错,有时候不但要防鬼还要防人。”停顿了一下,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说:“你说会不会有人故意装新手玩家,降低老玩家的警惕?”
柳天明淡笑道:“下副本的次数又瞒不了人。”
“用道具呢?”
柳天明微微眯眼,目光带有一点审视。
祈天河毫不避讳同他对视:“我看有人在论坛上交易道具,五花八门的,突然起了些猎奇心理。”
柳天明这才道:“至少我没见过。”
祈天河若有所思,不再询问和游戏相关的话题,仿佛适才谈论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大部分玩家日常会纯粹停留在浅层睡眠的状态,稍微有些风吹草动便会被惊醒,并迅速作出反应。就像士兵一样,早就形成了本能的条件反射,如果在他们入睡的这段时间企图做什么,会死的很惨。
面对警惕心理异常强烈的玩家,只能用最浅薄的方式做催眠,帮助客户进入放松的状态。
柳天明因为长期高强度的工作患有失眠,祈天河便暂时用能触发声音的道具作为辅助,再进行催眠。
确定对方的呼吸逐渐均匀,祈天河走出房间,留出一片寂静的空间。
走廊尽头开着一小扇窗,祈天河有时候会到这边来吹吹风,放松一下心情。
现在是初秋,时不时就会来上一阵恼人的大风,就像此刻,毫无预兆刮起了风,落叶被吹得乱飞。
尘土一扬,空气变得有些呛人,一只瓢虫跟着飞进来停在祈天河的肩膀。
鹦鹉没有打招呼突兀出现,尾巴掸去瓢虫,爪子勾着衣衫站稳。
祈天河望着不远处的树木,摇头道:“你说柳天明是不是在故意试探我?”
鹦鹉‘哦’了下,尾音拖得有些长:“或许吧。”
祈天河:“是我失误了。”
他的诊所一开始便是借势游戏,让人误以为自己也是玩家的一员,可惜准玩家权限有限,真进了游戏他才后知后觉下副本的次数会呈血色数字停留在手背上。
如果以往的高级vip客户知道自己几天前才第一次下游戏,会不会觉得被耍了?
到时候别说交好,不交恶都算好了。
鹦鹉尾巴尖动了动:“那你还故意提道具的事情?”
祈天河笑道:“对于多疑的人,我越这么说,他越觉得有深意,什么都不做才显得被动。”
不过心下并没有那么轻松,想要不暴露下副本的次数其实很容易,进去后随便找块纱布缠一圈,掩盖住刺目的数字,但那样反而显得欲盖弥彰,容易引起其他玩家的嫌隙和探究。
柳天明醒来已经是两个多小时后,按照诊疗时间来算,多待了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