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轩特地用了“母亲”这个词儿,白书怡面色一变,却生生忍了,只笑:“是么?可是说也真奇怪了,素日我爱吃的菜,今天看起来怎么就这么不堪入目。想来是人的口味总会改的吧。”
辛欢要说话,却被林宁按住。林宁淡然一笑:“口味改了没什么,不过是细枝末节的小事。只要大事不改就好。书怡,就算不喜欢回来吃饭,也要常回来陪陪你爸爸。”
完全是身为母亲的语气。辛欢暗暗给林宁点了个赞。
骆青柠倒是蛮给面子,盘子里的菜吃了不少,只是咬着筷子打量林宁,说:“外婆,青柠有一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林宁便点头:“你说。”
骆青柠放下筷子:“辛迪加正在举办的选秀《水墨丹青》,外婆也听说了吧。我怎么发现水墨天华那四个人新近的唱腔里,听出了外婆您的独门技巧?”
骆青柠这样一说,所有人都是一怔。
辛欢便问:“你怎么知道是我妈.的技巧?”
“小姨问得有趣,”骆青柠含笑偏头过来:“小姨忘了我跟外婆学戏的么。即便这三年来外婆与外公周游世界,我也会每个星期透过网络与外婆保持联系,没断了学习。说我是外婆的衣钵传人也不为过了……于是我怎么可能听不出外婆的独门技巧?”
白书怡啪地一摔筷子,“什么?如此说来,岂不是林小姐你帮着外人来欺负我的儿子!还独门技巧,这种不能外传的都使出来了,是非要让我的和郁在选秀上出个大丑,你才甘心么?”
辛欢望向母亲,此事她也不知。事出突然,她一时也不知母亲为何要这样做。
林宁面色有些苍白,只望着白振轩,说:“振轩,有些事我稍后私下与你解释。”
白书怡拍案而起:“还要私下解释?怎么,果然是见不得人的目的,所以不敢当着我的面说,要私下里给我爸灌迷汤,是不是?”
白振轩面色也有些严峻,却还是冷冷瞪了一眼白书怡:“你坐下。我眼前还轮不到你拍桌子!”
白振轩转向林宁:“好,就依你的话。”
辛欢忖度片刻便起身说:“你们要怪,就怪我吧。这其实是我的主意,是我想赢,所以我偷偷拜托了我妈。我拦着我妈,让她别告诉人的……所以什么毁和郁的,不是我妈,是我。”
骆青柠挑了挑唇:“你想毁小哥?”
“那有什么错儿啊?”辛欢冷笑着盯着白书怡:“我从小到大,不是一直在毁他么?五岁的时候累他挨手板儿,十六岁的时候害他给王八蛋磕响头……我早说过我就是他扫把星,我一向以毁他为乐。骆青柠你不知道么?”
辛欢再转向白振轩:“再说这回也不能都赖我。是和郁他先来报名参加《水墨丹青》,这不是摆明了来踩我的场子么?我得想办法把他请出去,非得把他给赢了,否则《水墨丹青》的选秀还怎么继续下去?”
她的嘴上说得滑溜,可是她的心却一硌一硌地在疼。
“总之这事儿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老白、和太太,如果你们真的不想让和郁出丑,那我拜托你们看好他,最好劝他自己主动放弃,也省得咱们亲戚之间伤了和气。”
“可是如果他真的还不想收手,那我也没办法,我得为我那档节目负责,为已经筹备到位了的电视剧负责,我必须得不计手段把他给刷下来。否则观众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呢,我不毁他,就只能自毁。”
林宁想出声,却已经晚了。
白振轩沉吟半晌,便说:“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倒好办了。生意场有生意场的规则,有时候不是人情能给改变的。你们是为了公事去争,便有些是身不由己。所以,不必小题大做,留心分寸就好。”
白书怡见白振轩这样说,情知再闹不起什么来,便转而一哼:“实则我也觉得没什么,一边是自家小妹,一边是自己个儿的儿子,睡熟了谁赢了还不都是咱们自己家人的事儿?”
白书怡说着一瞟辛欢:“再说咱们和家没什么输不起……只是,好像从三年前的婚礼到现在,小妹却始终没有将咱们当成一家人,没有将我当成姐姐啊。”
辛欢便听懂了,她狠心一笑,捏起酒杯:“我敬你一杯——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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