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好像还有言肆的味道,触及皮肤时又很是冰凉,就跟他整个人一样。
安诺眼神复杂了靠在床头,望着天花板想了很久,缓缓闭上了眼睛。
没想到竟然一觉睡了过去,鼻息间都是熟悉的气息,醒来却是被痛醒的。
她以一个很扭曲的姿势睡了过去,压到神经导致腿抽搐了一下,好不容易被忽视掉的痛感猛地又侵袭了回来,还来势汹汹,直接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了。
“哎哟喂……”安诺猛地坐了起来,龇牙咧嘴的看着自己肿着的脚踝,小声抱怨着,“我的脚啊……”
房间里静悄悄的,就只有她疼得吸气的声音。
安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了十几分钟还是半个小时,但是这脚疼起来可真是度秒如年,等那一阵疼痛之后,眼眶都红了一圈,还泛着泪光。
安诺扒拉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恨其不争的往外挪了挪,想要扯一张纸巾擦擦脸,床头却没有,下意识的打开了床头柜。
以前还想着伤筋动骨哪需要一百天,现在看看,还真是需要的……
言肆房间里的纸巾放在第一个抽屉里,安诺扯了一张擦干净自己的眼角之后,视线却落在了一旁的药瓶上。
出于好奇心,她伸手拿了出来。
安眠药。
安眠?药?
安诺看着药瓶,震惊的放大了瞳孔。
瓶子里面的药剩的不多了,明显是服用过的。
言肆什么时候开始需要吃安眠药了?他不是一直以来睡眠挺好的吗?
难道真的如她所说,亏心事做多了,午夜梦回,始终还是心里难安?
安诺看着眼前的药瓶嗤笑了一声,眼里尽是嘲讽。
不过也是,他是该心里难安,毕竟这世上少有人能做到他那样的冷血无情。
言肆推门进来的时候,安诺正撑在床边,盯着手里的药瓶发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安诺晃了晃手里的瓶子,“你失眠?”
言肆垂着眼帘看了一眼,直接伸手把她手里的瓶子拿了过来,扔进抽屉里顺便关上了抽屉,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嗯,偶尔。”
安诺像是来了兴趣,“失眠还是做噩梦?”
“都有。”
“那吃安眠药也解决不了问题吧?”
也不知道安诺是担忧还是单纯的提问,反正言肆因为她的问话,心里竟然愉悦了很多。
“用不上了。”
他弯腰抱起了床上了人,转身往楼下走去。
安诺窝在他怀里,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仰头看着他,“为什么?”
言肆顿住了脚步,低头看了她一眼,“因为你回来了。”
因为她回来了,所以再也不需要这个东西了,毕竟,是因为她走后,自己才开始服用助睡眠和安定的药物的。
安诺听着他低沉的声音,躲开了那双深邃的双眼,没有接他的话。
以前总觉得自己有被虐倾向,习惯了言肆冷言冷语的对待,时而专注的凝视和温柔的话语,反而让她有些心慌意乱,感觉腿都在发软。
就连现在听到他平静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能听出一丝温柔的意味,倒是让她有些不安了。
总觉得这句话有些撩人。
吃完饭后,言肆果然把她送了回去,虽然一路上脸色不太好看,但是好歹还是做了。
毕竟向来一个行事果断而且说一不二的人,竟然也要因为安栩乐不乐意,而放安诺走。
早知道就不揍他了。
“前面路口把我放下来吧,我叫小武来接。”安诺坐在副驾驶上,指了指前方的十字路口。
既然言肆诚心诚意的提出来要在一起了,那她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至于谁会先受不了谁,那就是后话了。
“我送你回去。”言肆好像不准备停车一样,有些固执。
既然不能直接留下来,那他直接把她送回去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还非要在半路上换人?
他当然不是一个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也不是个听谁指挥的人,尤其是安诺现在还在受着伤的情况下。
“你别送了。”安诺摆了摆手,“安栩在家。”
本来就有些头疼了,要是现在让言肆送她回家,让安栩给看见了,那可真就是瞒都瞒不住了。
反正目前看来,能瞒一天是一天……所以,绝对不能让言肆送她回去。
更何况,之前还给叶歆依扯了个谎,说小武送自己去的医院。
要是现在让言肆把她送回去的话,安栩跟叶歆依一通气,她能说什么?
新来的司机小武会魔术,所以半道上小武变成了小言?自己的那辆破特斯拉也变成了宾利?
“那又如何?”言肆脸色有些不好,因为安诺的话。
“啧。”安诺撇了撇嘴,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要回去不就是因为怕安栩知道吗?”
那不然她还回去干吗?瘸着个腿,进进出出的,好看啊?
言肆靠近路旁,猛地踩下了刹车,阴沉的脸上满是不悦。
总觉得安诺这话说的,好像他很见不得人一样。
生怕被安栩看到,看到了又能怎样呢?他有那么不堪吗?
安诺瞥见了他略显阴沉的脸,却没有理会,而是拉开车门下了车,朝前面的小武招了招手。
小武是公司新来的司机,一个外地来的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看到安诺之后忙不迭的就过来扶住了她。
看着安诺红肿的脚踝,下意识的目光就落在了一旁那个气场强大长相英俊的男人身上。
正好,言肆也正目光不善的打量着他。
安诺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言肆,眯了眯眼,“这个是我朋友,言肆。”
一瞬间,言肆的脸彻底黑了下来,阴沉的像是能滴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