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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汤家祠堂(1 / 2)

渐秋一行人安全且提前地到达齐州,按照与盼华约定好的“七天后酉时初,齐州城门相见。”

渐秋好几天未好好沐浴,过着日夜颠倒的日子。渐秋泡着热水澡,舒舒服服地半醒半睡,睡梦中总能感觉到陆云桥的一身怒火,几乎撕裂他,立马惊醒过来。渐秋买了一身红衣长袍,素来不喜欢过多饰品,买了根金钗随意插着。左脸的面具是文岚的也得换换,戴面具总是有些显眼,那就用面纱遮盖。

趁着还没到约定时间,渐秋还是出门到汤府附近溜达溜达,跟别人旁敲侧击一下关于汤有瑜的事情。结果问了一圈根本没有人认识汤有瑜,说了汤辞也没有人知道。

倒是汤家二公子汤执的纨绔事迹倒是听说不少,广交世家弟子,仗义疏财,热情好客,但为人好色,见个有点姿色女子就想调戏,经常因为调戏良家妇女与百姓起纠纷。渐秋记得当年白敏行说过,汤有瑜闯汤家祠堂被发现便逃走。汤有瑜自己也说每个月都去汤家祠堂。

渐秋又不想大张旗鼓地进入汤家,之所以叫盼华来,是因为他的感觉不会有错,汤有瑜对盼华是有着特别情意的。

渐秋调查了汤执的日常行踪,早上基本不出门,中午开始就到处吃喝玩乐,所以体型有些胖。常去的酒楼有三家,听说晚上常常在瓦舍逗留。

今日汤执去的留仙居,渐秋跟着去,心不在焉地点了几道菜,想假装吃饭。

汤执等了许久,门口缓缓走来一个男子,锦衣玉冠的男子,高大结实,器宇轩昂,眉目精神,发丝卷着几个色泽金黄的玉环,黑黄服饰相间,手握临岳剑。

渐秋抬眼望去,这不是周湛澜是谁。

汤执见周湛澜姗姗来迟,焦急的神色松了几分,赶忙寒暄一番道:“哎哟,我找你兄长他怎么一直不回我?你来也好,救救兄弟。”

周湛澜神色复杂,道:“我堂兄近来有些繁忙。不知自诚兄有何事?”

“你来也好,救救我,事情这样的,我前几日喝酒喝糊涂了,莫名奇妙发癫跑到我家祠堂,还毁了先祖剑冢里的宝剑,如今宝剑成了两半,我家老爷严令没有他允许不准进祠堂,我进去了还闯祸。剑麟道铸剑一流,除了你们我想不到谁能救我了。你不救我,我们只有下辈子相见了。”

“那你得把剑拿来我才能知道能不能救。”

“拿不出来,我可以画出来,你造个相似的进去。”

周湛澜轻笑道:“你这是对祖先不敬。”

“祖先在世会疼我这个小孙辈。湛澜老弟,我的命交给你了。这是我画的剑……”

周湛澜接过汤执的画卷,歪歪扭扭地画着一柄极为丑陋的剑,周湛澜憋笑道:“我说自诚兄,你这是三岁孩童的画技吗?太丑了。”

渐秋好奇地探了探一眼汤执的画卷,嗤笑了一声,赶忙低头假装吃饭。

汤执瞥眼一看,看着一身男装的渐秋,迷惑凝视着,忍不住靠近,深深嗅了一下,嗅到女儿家身上的清香,两眼发光道:“是位小娘子呀。”

渐秋警惕地向后躲了,一双流水湖光的星眸眨巴着,颔首低眉着。

周湛澜赶忙阻止道:“好了,自诚兄,注意言行举止,还弄不弄剑了。”

“弄弄,等等我,我先跟小娘子谈心。”

周湛澜撇嘴道:“我走了。”

“别别别,我们三人一桌,相聚一堂,是有缘,对吧,小娘子,小娘子,一块来吃,你点的都不好吃。”汤执大喝一声道:“小二,再来些许招牌糕点,小娘子会喜欢吃。”

周湛澜注视渐秋的眼睛,总觉得眼神、身形有些相识。周湛澜道:“周某是否与姑娘先前有见过?”

汤执给渐秋招呼吃喝,骤然抒怀道:“我也觉得,不知道是不是前世无缘,今世有缘来相会。”

周湛澜嫌弃地瞥了一眼汤执,叹口气道:“是我唐突了,自诚兄,你说的剑我会想办法帮你。”

“说这是不是要走了?别别别,坐好,吃好喝好,都算我汤自诚的,湛澜你也别去客栈打尖。直接来我家住,我们方便联络。”

汤执继续说道:“美人芳名是?”

渐秋轻声道:“渐秋。”

“好名字,跟美人一般美,小娘子,我家床可舒服了,今晚要不要来试试?我家丫鬟穴位之道可舒服,来试试?”

渐秋皱着眉头,低头顺眉道:“实在不合礼节。”

周湛澜道:“你别又调戏人姑娘,到时候命都被你家老爷打没了。”

渐秋点了点,轻声道:“多谢各位公子款待,渐秋有事先走,有缘再聚。”说着渐秋便缓缓起身,转身离去。

汤执入神地望着渐秋的倩影,咽了咽口水,道:“面纱下的花容月貌一定美极了。”

“说不定人家有伤疤才戴面纱。”

“胡说,这曼妙的身姿,这悦耳的声音,天呐,让我飘飘欲仙。”

周湛澜拍了拍汤执的脑袋,赶忙劝阻道:“你别动歪心思呀。”

“嘿嘿,巧了,湛澜小弟真懂我,我让人立马去跟着,一看就不是我们齐州人士,嘿嘿嘿……”汤执搓搓手掌,急忙跑出去,临走前道:“湛澜老弟,我去去就回,等我。”

渐秋知道汤执一定会派人跟着,于是乎先回了一趟客栈,思考了许久,计划着怎么引诱汤有瑜出来,躺在床上,打了哈欠,困意来袭,心想道:“这日夜颠倒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

睡了一觉后,渐秋梳洗片刻便出门迎接盼华的到来。

盼华来时神色有些不对劲,警惕地环顾着,看到渐秋便兴奋上前道:“姐,我来了。”

渐秋点了点头,领着他去了一趟成衣铺,道:“和明允和顾美成如何了?”

“宗主先生说有办法让顾大哥恢复,说只要稍加修养,便可以恢复真身。很神奇对不对?原来魂魄还可以成肉身。宗主说是那副绾灵魔君的画卷的功劳。明允决心留在文岚帮忙,说要报答宗主,宗主也同意了。对了,姐姐,你又把姐夫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没怎么,你没告诉他我在哪里吧!”

“没,我就没遇到姐夫,只是听居敬师兄说,姐夫在荆都发怒了,就差把荆都翻个底朝天。为什么不能告诉姐夫我们来齐州?而且我老感觉被人监视着。”

“有人监视?是文岚的吗?至于齐州呐,种种原因,你也别问了。”

“应该不是文岚弟子,那我们来齐州作甚?”

“找汤辞呀。”

盼华眼神里闪过一丝明光,憨憨轻笑道:“找他作甚?”

渐秋:“我也要想找他要个解忧铃。”

盼华:“解忧铃?解忧铃不是文岚的吗?”

渐秋道:“你这家伙,被卖了都不知道。”如果猜的不错,估计汤辞还偶尔来文岚看盼华,只是傻豆子不知道。

“那我们现在去哪?”

“成衣铺,给你买身衣服。”

盼华掸了掸素雅的文岚长袍,自豪道:“文岚的长袍挺好看的。”

“特别需要。”渐秋奸笑着。

当盼华从成衣铺走出来时,穿了一声红衣,渐秋愣住了。盼华生来不高,清瘦嶙峋,眉宇间又格外妩媚,太像女孩子。要不是有解忧铃,此时还是好看摄人心魄的蓝眸。

“姐,我穿女子衣裳作甚?”

渐秋搭着盼华的肩膀,道:“你还是适合穿艳色衣服。让你穿呢,是因为汤辞应该每个月都悄悄来汤家祠堂,汤家二公子是个重色之人,你勾引他,问出汤辞来祠堂的日期。”

盼华顿时脸颊煞红,结结巴巴道:“勾……勾引?不行,姐,我不行。”

渐秋摸了摸盼华的小脸蛋,劝道:“你总不能让我去吧,你是男孩又会灵力,出了事可以自保,放心,汤执喜欢女子,不是龙阳。而且你不用干吗,只要拿出你平时娇娇弱弱,哭哭啼啼的性子出来就可以了。”

盼华将信将疑地摸摸后脖子,脸色桃红,难为情道:“我平日哪有哭哭啼啼。”

“别怕,我在外面给你支援,若是出事,我就去救你。”

“好,姐姐,我一定问到消息。”

渐秋让盼华住自己原先住的那一间房间,提前告知盼华,说不定今晚汤执会偷偷来,或者把他送到府上去。

果不其然,入夜渐微凉。汤执放的迷药比当年宋景酌放的可差的远了,一点感觉都没有。盼华被偷偷汤执下人抬出客栈,坐着摇摇晃晃的人轿,缓缓送到汤执府上,头用红绸带子盖住。

渐秋一路小心翼翼跟着,生怕真把盼华弄出事。汤府戒备不算森严,砱砾开了个地道,渐秋就可以来去自如。渐秋嘱咐砱砾跟着盼华,以便能接应盼华。

盼华一直处于忐忑不安的状态,手指失神地搅着腰带上的玉穗,还得假装昏迷,轿子又晃得他身子不舒适。轿子终于停下来,似乎是停在一间宽阔的地方,而且四周似乎没有一丝灯火。

一阵清风吹来,阴凉瑟瑟,却吹得盼华格外舒适。轿子前帘被掀起,盼华定定坐着,不敢动丝毫。头上的盖头还轻轻浮动起来,盼华看到底下是瓷砖路。

不远处传来浅浅的脚步声,一双金边白鹤黑靴出现在盼华的眼底,一只铺满金纹烁烁如龙舞凤飞般的左手伸了出来,牵起盼华的手,吓得盼华全身哆嗦起来。

盼华想掀了头上那层碍人的红布搞得好像是在成亲似的。但对方的气场强大到盼华不敢呼吸,只能配合。

那人牵着他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两人跪在案前,从案台上递了一杯白酒给盼华,自己一杯,举手间一饮而尽。

酒甜甜的,清香极了,太好喝了。

盼华舔了舔嘴唇,还想再喝一杯。盼华迷惑地思考着汤执的行为,难不成汤执喜欢这样的仪式?

那人又倒了一杯给盼华,盼华抿了抿嘴唇,犹豫了片刻后便接过去细细品尝着,直至尽悉饮尽。盼华看着那人手上的金纹闪着明亮的光泽,自己左手的金纹亦烨烨生辉,泛着好看的重晕。盼华抬起手,头晕眼花,眨巴着眼睛,那人紧紧牵着盼华的手,轻轻摘下盼华左手的解忧铃。盼华瘫倒在他怀里,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星空流转。

渐秋赶到汤家祠堂时,只见到一架古老的轿子,轿子上挂着的解忧铃。“咦,奇怪,为什么轿子是来这里?这里是汤家祠堂吗?”渐秋走过去伸手触碰解忧铃,立马尽收灵镜。渐秋轻喊道:“盼华,盼华,你在哪里?”

祠堂外有人喧闹起来,吓得渐秋直接躲进老轿子里,藏起来。

汤执大吼道:“蠢货,谁让你们用祠堂老轿子抬人?”

“公子,我们也不知道呀,那轿子就出现在我们眼前,我们还以为您不重视这姑娘,才选了这么个破烂的轿子。”

“那轿子怎么又回祠堂了?”

“不知道呀,我们就转了个身就不见了,是不是有妖魔作祟呀?”

“敢在我汤家祠堂作祟的妖魔是傻吗?真的是。今晚事都别给我抖出去,不然吃不了兜着走。我得去陪陪小娘子了。”

渐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感觉自己就是被汤辞耍了,难怪盼华不见了。渐秋想赶紧离去,但是似乎来不及了,汤执已经来了。

闹人家祠堂实在有违道德,渐秋无奈下只好乖乖靠在轿子里,假装晕倒。哪知汤执为了防止渐秋逃跑还给她手绑了有符文的绳子,渐秋暗叫不好,立即奋力拼搏,哪知脖子被人当头一劈,沉沉晕倒。

周湛澜在别院练了许久的心法,正要去沐浴洗漱一番,汤执立马献殷勤道:“我家浴池又大又深,要不要去试试,平时都不开,专给贵宾的。”

“我?我贵宾?汤自诚,你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这不是想求求你帮我办事吗,这是你应得的。”

周湛澜被汤执突如其来的殷勤吓到了,在浴池里沐浴了很久,起来时发现自己的剑麟道服不见了,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只剩下一身红色衣服。周湛澜也没有想太多,困意来袭,没有点烛火,径直回到房间。

睡眼朦胧的周湛澜刚躺下去就被被窝里的人吓到,临岳剑直抵床上的人。他见床上的人并没有过多动,小心翼翼地点起烛火,照了照发现是个男人,探了探鼻息与脉搏,原来只是昏睡过去。

屋内,熏香袅袅升起,浓郁香甜。

周湛澜咳嗽了几声,立马断了熏香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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