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张口要答,猛然想起自己是个哑巴,便做了个跑步的动作。
“我和你一起去。”仲世煌拉着他就要走。
温故将他拉回来,指指他的衣服。
仲世煌低头看自己的睡衣,连忙将盘子塞给他:“你边吃边等我,我很快!”
盘子里的白糖已经化作水,与西红柿一起。温故伸出手指沾了一点放到嘴里,糖水带着几分清香,却甜得发腻。他将盘子拿回厨房,刚放下,就听仲世煌急匆匆地跑出来,头也不回地直往门口冲。
喊不了人,温故只能小跑着跟在他后头,看他光着脚,又返回仲世煌的房间,随手捞了一双鞋出去。一来一回,到门口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
仲世煌赤脚站在桥上,背对着他,浑身上下只有发丝随着轻风摆动,沉默如雕像。
温故故意加重脚步走过去。
他猛然回头,死寂的面容瞬间亮起来,弯着眉眼看他。
温故弯腰将鞋放在他的面前,下一刻,人被搂入怀中,微颤的手臂与胸膛围成城墙,他身陷其中,无路可逃。
仲世煌死死地咬着下唇,生怕一时冲动将三年来承担的痛苦、担忧和恐惧化作不甘的怨怼,伤害怀里的人。
他没有这样的立场,当初是他不信任的子弹打断了两人的牵连,如今赵树青肯回来已经是上天送给他最好的礼物,他不该奢求更多。
可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患得患失的惧意像天堂和地狱,拉扯着他在痛苦与幸福的两端徘徊。
他想索取,却害怕失去,守在原地,又满心空虚。进退维谷的局面让他像个傻瓜一样,无计可施又流连不去。
“以后不要乱跑。”仲世煌收拾心情,慢慢地松开手,摸摸温故的头发,柔声道,“要去哪里都要和我说。”他顿了顿,怕自己的霸道引起对方反感,补充道,“你刚来虎城,人生地不熟,容易走丢。我陪着你,安全点。”
温故指指他的脚又指指鞋。
仲世煌穿上拖鞋,笑了笑:“希望你今天锻炼的内容不是跑步。”
温故伸了伸胳膊,慢悠悠地在前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