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成了弃儿,又气又怒又伤心,回山后潜心道法,不再理凡俗事,直到师父通知他回乡扶灵,他在父亲遗物中找到五十封尘封的书信。
六岁诞辰,七岁诞辰……五十五岁诞辰,每年一封,一年不落。信由母亲口述,父亲落笔,内容大同小异,都是思念与寄望。他这才知道,自以为冷酷的父母的真正良苦用心。
他们希望他得道成仙,不受轮回之苦。
他们希望他得道成仙,不必早起晚睡,日夜耕作,为温饱而奔走。
他们希望他得道成仙,超脱凡俗,遨游宇宙,自由自在。
为了这个希望,他们亲手斩断他的依恋,以天下至爱之心做天下至绝之事。
温故对他们又爱又恨,最终是爱大于恨,恨化于爱,于是修炼更加刻苦,感情越发内敛。
如今,他不负所望,得道成仙,却发现飞升之后虽不受轮回之苦,但未必自由自在。
“莫非,这也是命中注定?”
他对着微波粼粼的江水,低头苦笑。
白须大仙干了两瓶红葡萄酒,美美地睡了两日,第三天醒来,温故坐在床头擦剑。
“呵!”他吓了一跳,人从床上飞起,贴在玻璃上。
温故微笑道:“大仙日安。”
“你为何在此?”
温故道:“我有事请示大仙。”
白须大仙从玻璃窗上滑下来,抹了把脸:“何事着急?”
“大仙已昏睡两日。”
“才两日?”白须大仙打了个哈欠,“神州革新近百年,变化翻天覆地,区区两日,你能学多少?”
温故道:“大仙所言甚是。学习之事不急于一时,暂且搁置,我们不如先度化仲世煌?”
白须大仙眯起眼睛,打量温故脸上不同寻常的热切,微微一笑道:“依你。”
温故喜道:“即刻动身?”说着,就要腾云驾雾。
白须大仙摆手道:“我再教你一样本事。”
温故一脸好奇。
然后,白须大仙带他到火车站。
温故:“……”
龙城之繁华,犹胜虎城。
温故跟着白须大仙出站台,就被铺天盖地的喇叭声震得两耳嗡嗡作响。
白须大仙道:“我们坐车去酒店。”
“车?”
不等温故反对,白须大仙已拦下一辆出租车,拉着温故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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