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却并不去接,而是望向李惜花。
见状,李惜花心下立即会意,微笑着替玄霄接过暖手炉,递于他手中,一边为他介绍道:“这位是司徒堂主府上的管家安叔。”
原来是管家。
玄霄接过暖手炉,眼底悄然划过一抹深思。
司徒炎家大业大,想必这位管家平日里也是日理万机,这样一个人大半夜居然候在这里等李惜花,看来琴皇的面子的确不小。
“多谢。”玄霄淡淡道。
安叔摆摆手,笑得谦和:“公子不必客气,只管把这里当自己家住下。”说着,他撑起伞,用提着灯笼的手朝前一探,做了个请的姿势。
“有劳。”李惜花笑道。
玄霄微眯了双目,亦微微颔首。
二人跟在安叔身后,穿过前院往客房走去,而在霹雳堂中,他们自然不必再共用一把伞,这让李惜花有些小小的怅然若失。结果他还没若失完,就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碰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玄霄在用眼神问他这个暖手炉是怎么回事。
谁知这一幕刚巧让也正回头的安叔给看到了,便说道:“凌公子不必介怀,我家小姐体弱,自小就畏寒,每年到了冬天,无论去哪里总要揣一个暖炉,我见凌公子没有武艺傍身,便习惯性地也准备了。”
他虽然说的是大实话,可这番解释却让玄霄的脸色瞬间就黑了,按照这话的意思,自己岂不是和那位身娇体弱的小姐差不多?
李惜花忍着笑意道:“安叔是好心,天色都这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
闻言,安叔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失言,歉然笑了笑。
“这边请。”
“请。”李惜花说完,又侧目瞄了玄霄一眼。
罢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他现在是“金贵”的大少爷?摸了摸厚实的斗篷,玄霄敛了神色,默然不语。
又是一路兜兜转转,安叔将两人送到别院的门口便离开了。
站在院门口,玄霄环顾四周,这间小院子里共有三间客房,正好将四方形的院落各分一面,留下的这面则是墙与院门。而刚刚那个叫安叔的人已经和他们说过了,三间客房,其中两间给了玄霄与李惜花,还有一间是空着的。
鼻端传来一阵浅淡的香气,玄霄循着香味望去,只见墙角用鹅卵石围砌成的花圃内栽植着几株腊梅。
今夜的天色实在是暗得厉害,时间也确实晚了,所以他也没再多停留,便打算回去休息了,可就在他刚转身想要回自己房间去的时候,动作却突然一顿。
李惜花的房间里似乎有人?
他微微皱眉,暗自瞥了一眼身旁这人,却发现李惜花脸上的表情一凝,竟然也察觉到了。
奇怪……按说从他们所处的位置到那房间,至少还有三四丈的距离,他能在院外便感知到院内之人浅薄的呼吸声,是因为他内力浑厚,可李惜花的武功应该还没有到这种水平才对。
先前的感觉得到了验证,却令玄霄更加不解。
这人的内力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提升至如斯境界,他离开的七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按下心底的疑惑,玄霄装作一无所知地回自己房间去了。
这人的事自有这人自己处理,他还犯不着多管闲事,况且他也没能力多管闲事,因为他现在“不会武功”,不是吗?
眼见玄霄回了屋,李惜花欲言又止,接着垂眸叹了口气。
他来到自己的厢房门口,不过并没有立马推门进去,而是迟疑了片刻后,左手搭在腰间的机关上,将脸上的表情又变回了完美无缺的优雅浅笑,方才开了门。
白天时,李惜花就曾经发现唐梦柯跟在他们身后,所以晚上面对这突来的意外,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是她,然而预想中的暗器毒药并没有出现,反之房内静悄悄的。
李惜花皱眉,这是什么情况?
他心下虽疑,但并没有放松警惕,一步一步小心谨慎地朝着呼吸声传来的地方走去。
莫非是凤玉楼?
但这又不像那人的行事作风,他那师弟性格乖戾,哪有这么好的耐心在屋子里等他?
李惜花正想着,下意识循着声息望去,随之表情倏然一凝,只见一个陌生的女人正躺在他的床上,身姿曼妙,纤腰丰臀,可是这个女人竟然□□!
而他只愣了片刻就反应过来,心中陡然警铃大作。
这里绝不能久留!
可即便如此,他却仍是俯身匆匆拉了一下床上的被子,掩住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而等做完这些,他才迅速朝门外奔去,可还没走几步,便忽然没了力气,整个人几乎跌倒。
他一把扶住旁边的桌子,心中暗道不好,虽说他百毒不侵,一般的□□也于他无效,不过此时出现在他身上的种种反应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而导致这些问题的人他也只能想到一个。
李惜花本想运功将药性压下去,不料他身上的药力竟然与内力相缠,催动其如同干柴烈火般游走于经脉中,一发不可收拾。他低低地咳嗽了一声,却无法缓解喉咙干渴烧灼之感,浑身猛然窜上来的热度让他整个人就像是烧了起来,心中的欲念差一点便击溃了理智。
好生霸道的药力!
算好了时机,唐梦柯走了进来,看戏般地盯着不远处的李惜花,欣赏着他被药效渐渐烧红了眼的狼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