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到了吗?”海竹说。
“到了,刚到一会儿。”我说。
“谢天谢地,终于到了,看新闻里说,那边很大的暴风雪呢!”海竹说。
“省城这边不大,路上很大。”
“到了就好,我都担心死了!”海竹说,“谢菲见到管主任了?”
“见到了。”
“你现在和他们在一起?”海竹说。
“没,我在房间里准备休息会,下午再回去,谢菲和管主任在隔壁房间里。”我说。
“那就好。”海竹说,“你赶紧好好休息吧,休息好下午才有精力开车回去,我不和你说话了。”
“再见,阿竹。”
“吻你,亲爱的,么么——”海竹说完,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正要上床去睡觉,突然有人敲门。
在这里这个时候谁会敲门呢?我问了一声:“哪位?”
没有回答,继续敲门。
我不问了,整理好睡衣,然后过去开门。
门上有猫眼,但我不想看,索性直接打开门。
打开门,管云飞正站在门口,穿戴整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刚才性趣正浓被我打断再度勃起无力的老管来了。
他不好好在房间陪谢菲睡觉,怎么来我这里了?
一想,倒也是,谢菲很累,需要休息,而且已经不想和他继续做下去了,他昨晚睡了一夜,也不困,呆在房间里也没事,于是就来找我了。
妈的,他不知道老子也很累吗?
但他既然来了,我也不能发火不能不让他进来。
“管主任请进!”我说。
管云飞直接走进来,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我坐到他对过。
“没打扰你休息吧?”管云飞说。
“呵呵,没。”
“还没睡吧?”管云飞看了看茶几上烟灰缸里的烟头。
“还没,刚抽了一支烟。”我说,“谢老师休息了?”
“是的,这会儿睡了!”管云飞说。
“刚才真不好意思,我不该那个时候过去敲门送包的。”
“刚才怎么了?”管云飞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我。
“刚才……谢老师开门的时候,我看到穿着睡衣,我在想,是不是我敲门打扰了你们什么。”我不好意思地说。
管云飞的眼皮一跳,接着呵呵笑起来:“没有打扰什么啊,刚才你师姐洗完澡正要睡觉的,什么都没打扰啊。”
我说:“哦,没打扰那就好,那就是我想多了。”
“我看也是你想多了,呵呵。”管云飞又笑起来,笑地似乎有些不自然。
我也跟着笑。
笑完,我们都沉默了,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昨晚,栋恺和曹莉来给我送行了。”管云飞说。
我点了点头,不知管云飞为什么又提起这事。
“你说这个栋恺啊,专门跑一趟省城来给我送行我就很知足很感激了,还给我准备了十万块钱,说是我出国用的零花钱,你说他这是不是太客气了?”管云飞说。
我的心一跳,看着管云飞。
“我当时坚决不收,还批评了他,哪知道喝多了酒,临分手的时候,曹莉还是趁我不注意把卡塞到我口袋里了,天亮我才看到。”管云飞说。
我不知道管云飞说的这话时真是假,但这钱他到底是收了是事实。只是,他为什么要把此事告诉我呢?
我一时想不明白,怔怔地看着管云飞:“既然孙董事长一片盛情,一片好意,十万也不是多大的数字,你收了就收了吧。”
“这我可又要批评你了,十万怎么是小数了?我收了这十万,岂不是受贿?这是违法违纪的行为,你不明白?十万块钱,认真追究起来,足够我进去蹲几年的了。”管云飞严肃地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愣愣地看着管云飞。
“我是这样想的,要是我把这钱直接上缴呢,会让栋恺他们很被动,也会显得我对他太不留情面,甚至会有损他的声誉,毕竟不管怎么说也是他对我的一片好心和尊敬,我不能这样做,但是呢,这钱我也不能收下。所以呢,我想了,这钱我给你,你带回去直接交给栋恺,告诉栋恺,第一,他的好意我领了,十分感谢,第二,这钱我不能收,这是违反规定的事情,我不能做违法的事。”管云飞说。
原来管云飞是如此用意,他收下了孙栋恺孝敬的十万块,但却又让我去还给他。
管云飞太狡猾了,他一定是这样想的:当时要是不接受这十万,那么即使他没要,孙栋恺和曹莉也不会将这钱回归财务,而是会装入自己腰包,但如果今后一旦事发,会一口咬死这钱是送给他了,那样的话他是很难说清楚的。
于是他就收下了这钱,但却让我去还给孙栋恺,如此,这之间就多了一个证人,足以能够证明这钱他没有收,而是通过我还给了孙栋恺。
管云飞这一招实在是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