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谢牧试探着问，右手还忍不住在孙禹面前晃了晃。
啪。
孙禹扬起竹杖，精准抵在在谢牧掌心上，呼吸略微急促，不耐烦：“瞎了。”
“但我发现，你似乎能看见……”谢牧不解。
“眼瞎了，心没瞎，阵法师的强大不在双眼，而在心，这是你告诉我的，忘了？”孙禹冷着脸怼道。
谢牧先是一怔，旋即突然大笑：“哈哈哈，那帮百姓都被你耍了！！哈哈哈！！”
谢牧记得，当初在奈何书院门口，孙禹步履蹒跚，行走都要靠手去摸，整个人几乎是在爬行，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被拆穿伪装，孙禹的脸色意外的有些窘迫，冷哼一声，道：“我不是装瞎，我的眼睛确实瞎了。”
“但是你依然能看见对吧。”谢牧追问。
“是靠心，不是靠眼睛。”孙禹为自己辩解。
谢牧脸上的笑容再度灿烂，这是他回归之后，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你还笑的出来？！”
看着谢牧大笑，孙禹突然急了，激动道：“那些人头是你让人送过去的？”
谢牧点头：“祭奠老爷子，虽然晚了点，但总比没有强，怎么，你不高兴？”
孙禹：“人头的事我很高兴，爷爷泉下有知，想必也会很高兴的。”
谢牧耸耸肩，撇嘴：“高兴吗？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孙禹大怒：“那是因为你又冲动行事！！我怎么可能高兴？”
谢牧挑眉：“冲动？你指的是什么？”
孙禹伸出三根手指头，咬牙：“三天？！！为什么要选在三天之后向新丹盟复仇？为什么要等三天？为什么不是现在就去？”
谢牧笑了笑，低下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孙禹手中的竹杖，随口道：“三天都等不了？非得现在去？你什么时候这么急躁了？你的耐心呢？！”
孙禹被谢牧轻佻的语气激怒了，随手将竹杖丢的老远，怒吼：“你别胡说八道，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现在去复仇，你的对手就只有新丹盟那些人，凭你的实力，三两下就能清扫干净，但是三天后呢？你有没有想过，三天后会是什么局面？！”
谢牧收敛表情，眼神深邃：“三天后，新丹盟会召集他们所能招来的所有人，来共同对付我，届时将会是一场血战，一对数百，甚至上千上万的血战。”
孙禹空荡的眼窝顿时一阵紧缩，拧眉：“你知道？！”
谢牧点头：“我当然知道。”
孙禹被谢牧的淡然彻底激怒了，他猛地站起身：“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拖上三天？三天时间！！别说三天，就是一天，凭借新丹盟的炼药师们就足以召集近千人来！！整整三天，他们甚至能叫来上万人！！一对一万？！！你能打得赢？！”
谢牧笑着摇头：“怎么可能打得过呢？超过五百武道好手，就能把我活活耗死，更不要说一万人了。”
孙禹咬牙：“那你为什么还要拖上三天？！！”
“因为我烦了。”
谢牧叹了口气，望着远处的天空，喃喃自语：“因为我烦了，厌了，我不想陪他们玩了，我想要尽快结束这一切，我想在我走后没人再敢针对你们，我只能这么做。”
孙禹倒吸一口寒气，惊呼：“哪怕以一敌万？！！”
谢牧重重点头：“哪怕以一敌万！！”
“哪怕身死道消？！！”
“哪怕身死道消！！”
孙禹脸色狂变：“疯子！！”
谢牧笑笑，拍拍孙禹的肩膀：“要不要一起疯一把？”
孙禹毫不客气的拍掉谢牧的手，黑着脸：“我就是个瞎子，疯个屁？！我手杖呢？把我手杖捡回来！！”
谢牧起身将那根被孙禹丢飞的竹杖捡回来，嘿嘿直笑：“你又用不着这玩意，何必走到哪都拎着呢？”
孙禹用空荡荡的眼窝子瞪了谢牧一下，然后一把夺过竹杖，说道：“废话，我是个瞎子，不带根竹杖出门岂不是很可疑？！”
说完，孙禹径直朝门外走去。
谢牧站起身，追问：“你去哪？”
孙禹头也不回：“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