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绕了个大圈,躲在小湖北边树林里后,随手把手机放在了地上。
手机屏幕,是可以反光的。
阳光照在屏幕上后,恰好反射到了171号特护房的后窗,刺到了只想抹脖子上吊——黄馨雅的眼。
讲真,高铁要是处在危险中时,绝不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但他还是很生气:“你既然发现了我,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害的老子,担心你会上吊抹脖子,每隔十分钟,就得睁眼看看你。睡觉,都睡不踏实。”
他的话音未落,黄馨雅就追问:“你为什么会担心我?”
“我不想你死——”
“你是我的什么人?”
黄馨雅打断他:“有什么资格,担心我?”
“我——有水吗?”
车里不但有水,还有酒。
不过很明显,高铁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孩子,绝不会在开车时喝酒的。
虽说黄馨雅准备的东西很齐全,甚至丢给他的钱包内,还有一张全世界通用的银行卡,最高可透支一千万美金,但还是百密一疏。
她没给高铁准备衣服。
而高铁的衣服上,被背后伤口上的血,沾满。
在国内时,高铁这样子也许没事。
但要是这样乘坐飞机,去国外,肯定会有麻烦。
幸亏黄总虽说失去了爱情,婚姻也摇摇欲坠,但就是不缺钱。
京华郊区的路边,也不会缺少时装店,和洗浴中心。
他必须先洗个澡,再包扎下伤口,才能换上新衣服。
“信得过我吗?”
黄馨雅把衣服放在某洗浴中心的床上,看着室内浴池里清澈的水面,淡淡的说:“你如果信得过我,我就帮你包扎伤口。如果觉得,我对你有所图,那我就出去。”
高铁还真信不过她,讪笑了声,说:“我自己来就好。”
黄馨雅点头,转身出门:“好,那我在外面等。”
看着关上的房门,高铁忽然觉得,他有些残忍——
不过,他这样做是为了黄馨雅好。
水很清,温度也刚好。
至于伤口最好不要见水——已经扎了破伤风,还怕感染?
一阵轻微疼痛过后,高铁就长长吸了一口气,慢慢出溜到了池子地下,呈大字型躺着,闭上眼。
小变态当年训练他时,可是特意训练过他的水性,要求他在水底,得憋三分钟以上。
毫无疑问,在还没缺氧时,这样躺在水中,身心再次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放松。
耳边,只传来冒泡泡的咕噜声。
这是池底的管子,不住向外冒热水,来保持水温始终处在最舒服的温度。
直等肺叶瘪了,因缺氧大脑可是有晕眩症状后,高铁才双手一撑池底,忽地从水下冒了出来。
“呼——哈。”
高铁深吸一口气,再长长吐出来的感觉,简直好的不得了。
只是,等高铁抬手抹了把脸,再睁开眼时,看到的那只雪足,又是咋回事?
那只好像艺术品般的秀足,轻轻探进了水里,某个女人飘忽的声音,也响起:“如果不如我所愿,休说零点了,就算明天的晚上零点,你也别想坐上飞机。”
“你这是在报复孟先锋。”
“不是。”
“那是什么?”
“我说过,你不能看着你的女人被欺负。你的女人,只能被你欺负。”
“可我不喜欢。”
“只要我喜欢就好。”
黄馨雅慢慢坐在他怀里,双手搂住他脖子,看着他的眼睛:“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个道理。我不喜欢的事,没必要忍着。我喜欢的,就努力去争——呃,争取。”
女人的秀眉,急促的皱起,却又很快放松后,仰起下巴,闭上眼,梦呓般的问:“你已经沦陷,还有必要坚持?”
高铁没说话。
可池子里的水,却好像忽然有飓风吹来,浪花急促拍打着池边,哗哗的淌到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