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龙者,你意欲何为,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你难道还敢杀人不成?”
曹逸仙站在一尊石雕夜叉之上,狞声斥责,只是他所做的仅仅是斥责,却没有阻拦一分。
丁午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四肢尽断,胸骨碎折,身下一摊殷红渐渐的汇聚成血泊,倒映着他那七窍流血的凄惨面容。
他必要在这个时候出手,等他彻底断气,那才是最佳时机!
陈易似乎是支撑不住身子,摇晃一下,又如钉子一般牢牢站住,看着上方的曹逸仙,露出一口染着血迹的白牙,冷笑一声,说道,“我敢不敢杀人,你曹掌教难道看不见?如果想做好人,那就直接出手,如果盼着他死,那就躲得远远的,别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既盼着老子弄死丁午,还想做好人收买人心,你特么虚伪不虚伪,恶心不恶心!”
陈易的声音不大,比起曹逸仙的怒斥,只能叫轻声细语,可就这轻声细语却足可以穿进远处飞速赶来的修士耳中。
“丁会长还没死?曹掌教为何不出手?”有人说道。
“说你笨你还委屈,曹掌教救他做什么,让他跟自己挣位子?”有人回答。
“哼,狗咬狗一嘴毛,都是一丘之貉,没个好东西!”有人极为不屑,“这样的会长不选也罢,本应勠力同心之际,却是内讧不断,就算是他当了会长,对我华夏也并无益处!”
曹逸仙脸色忽明忽暗,没有想到这小畜生这般狡猾,竟然当场喝破,将他至于心机叵测不仁不义之地。
“哼,老夫是看你年少冲动,才好言相劝,避免你酿成大错,可你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就怪不得我出手得罪了!”
曹逸仙也是人老成精,自然不可能因为陈易的这三言两语就没了招数,朗声说完,猛然跃下,借着身势,劈掌而下。
呼!
掌未至,风已到,曹逸仙的铁掌带起一股劲风,竟是吹的陈易面颊生疼。
“曹逸仙,你敢!”
凤凰等人远远看见曹逸仙出手,俱是大惊失色,陈易本就有伤在身,强行掌控阴阳棋盘大阵,又将丁午一招拿下,已是伤上加伤,说强弩之末也不为过,此时曹逸仙悍然出手,陈易怎么可能接的住?
“杀了他,曹掌教,杀了他,我海外修士以你为尊!”
于敏璇也疯了,眼睁睁看着与自己苟合了十几年的情夫被人杀死,谁也得疯,谁也得恨之欲死,可她却忘了,若不是他们一起准备将陈易排挤出修行界,会从不一开始就站在对立面吗?
她也忘了,如果不是丁午在真相不明,甚至处处疑点的情况下,强行出手,想将陈易除去,他们会结成死结吗?
她也不知道,是丁午为了找回远先丢的那点面子,为了日后能在华夏立足,这才一步步跟在陈易身后,欲行不轨。
她更不知道,陈易当初想的只是出手教训一番,并没有非要取人性命的意思,陈易虽然双手沾满血腥,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喜欢杀人。
一善抵三灾,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些道理在风水师眼中,那就是天理!
可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他丁午上赶着找死,又能怪的了谁呢?
呼!
掌风吹起阵阵烟尘,而曹逸仙的身影却如鬼魅一般,在那些烟尘还未腾起之际,便瞬间穿行而过,来到陈易面前,一掌劈下!
疾如风,快若电,掌似刀,曹逸仙这一掌,跟本没有留手的打算。
陈易冷冷一笑,双手快速掐诀,整个棋盘阵猛然疯狂绞动起来,腾起的云雾烟尘直冲霄汉,那巨大的压力猝然从丁午身上移开,压向曹逸仙。
“哼,雕虫小技尔!”
前面已有丁午生死不明,与丁午实力不相上下的曹逸仙,在这重压之下,却没有丝毫的惊慌。
他不知道使了什么功法,竟然从空中骤然落地,仿佛是水中的秤砣一般。
落地之后的曹逸仙并没有急着朝陈易展开攻击,而是脚步飞速的在地上跳跃,如舞蹈,又似罡步,而那股巨大的压力却如消失一般,对他丝毫不起作用。
压力没有消失,因为阵法就在陈易手中操控,可为何能把丁午一招秒杀,却对曹逸仙不起任何作用呢?
原因很简单,因为曹逸仙每一步都踏在地气节点之上,每一步的频率都与这阴阳棋盘大阵完美契合。
阵法在陈易手中操控,可曹逸仙却仿佛融入阵法之中。
雨水落入江河,任凭河水如何咆哮,都无法将那一滴脆弱的雨水磨灭,此时的曹逸仙就是这种情况!
陈易眉头猛然皱起,心中掠过一丝明悟,而远处的殷东一却是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说一个谎言,需要用另外一千个谎言来维持,中间稍有差池,那所有的谎言就会真相大白。
他曹逸仙在闯阵之时,虽然行动极快,可没走一步都会认真推算半晌,仔细寻常地脉节点,然而此时,在陈易犹如疾风暴雨的攻击下,他却能信马由缰,又快又准的踏在地气节点之上,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