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的时候哭泣是一种释放压力的方式,哭出来比憋着好。
三人哭够了,却还拥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苦命的人儿,从此要相依为命,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
却就在三人伤伤心心,相互安慰的时候秦天瑞出现在了门口。
“不好意思,我没有打搅到你们吧?”秦天瑞说道。
跪在地上并拥在一起的三人跟着松开,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三人都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哎,天妒英才啊,漆雕老爷子是我们华国科学界的泰斗,他走了对我们国家和名族来说都是一个重大的损失。我本人也深感痛惜,要是老爷子还在,那该多好啊。”秦天瑞一口的官腔味道。
这样的话不会让漆雕家的姐妹俩和凌枫感到安慰,但也不会感到不舒服,听了等于没听,他说了也等于没说。
出于礼貌,漆雕秀影和漆雕小蛮跟他打了一个招呼。凌枫的反应比较平淡,只是打了一个象征性的点头招呼。
秦天瑞走到了棺材前,浅浅地鞠了一个躬,又说道:“我这会过来是想将老爷子研究的资料拿回去看看,哎,今夜还要给老爷子准备悼词,看来我得熬夜了。对了,老爷子的研究资料在哪呢?”
漆雕小蛮指着实验室的一张办公桌说道:“都在那里,左下角的抽屉里。我爷爷没有使用电脑的习惯,他的研究资料和数据都喜欢记录在纸上。”
漆雕仁山那个年代的老知识分子很多都不会使用电脑,即便是会使用也不怎么习惯。漆雕仁山更愿意将他的研究资料和数据记录在纸上,这点很正常。
秦天瑞走了过去,打开了左下角的抽屉,拿出了厚厚一大摞整理成册的稿纸。目测的厚度起码有一尺五,重量也有十多斤。
那一张张稿纸都是漆雕仁山的心血,每一张都吸饱了他的汗水,可是现在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年轻人却将它们轻描淡写地拿了出来,且还要拿走。
凌枫看着抱着一大摞稿子往外走的秦天瑞,心里暗暗地道:“这家伙还是人吗?老爷子尸骨未寒,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来拿走老爷子的心血,对了,他这样做难道是想夺走老爷子的功劳吗?”
这个念头悄然冒起来的时候,凌枫的心头也有了几分怒意。
“秦司长。”这时漆雕秀影出声说道:“你将它们拿走了,我怎么继续研究呢?那么多资料和数据,我的脑子可记不住。”
秦天瑞说道:“不着急,不着急,我看看就送回来。另外,我也请你谅解一下,毕竟是由我来负责这个项目的,我当然要了解一下这个项目。如果我连这个项目的具体内容都不了解,我又怎么负责呢?我又怎么指导你们的科研工作呢?”
“这……”漆雕秀影叹了一口气,“好吧,请秦司长看快一点,明天我就想开始正常工作了。”
“嗯,我尽量看快一些,就这样,你们也早点休息吧,节哀顺变。国家需要你们,你们也要保重你们的身体。”秦天瑞留下一句假惺惺的话,抱着一大摞稿纸走了。
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直到秦天瑞的脚步声渐渐走远的时候凌枫才出声说道:“秀影姐,你就这么让他把你爷爷和你的心血拿走了吗?”
“他……他只是看看,作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他是有权限查看爷爷留下的资料和数据的。”漆雕秀影说。
“秀影姐,你还是太单纯了,人心隔肚皮,你知道他心里想干什么吗?”凌枫看着她。
“他……”漆雕秀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凌枫说道:“我倒是瞧出了一点苗头来,他是想窃取老爷子和你的研究成果,你有没有想过,他要是成功了,他会获得多大的好处?”
漆雕秀影和漆雕小蛮对视了一眼。
凌枫继续说道:“他会成为民族的英雄,国家的重量级科学家,他的名字甚至会被载入史册。这是他能得到的名,而他也会获得实实在在的利益,这将成为他的丰厚的政治资本,他会以你和老爷子为踏脚石一步登天。”
“不要说了,我心里很乱。”漆雕秀影的心确实已经是一片乱麻了,爷爷刚刚去世,葬礼都还没举行却就有人来窃取爷爷和她的心血,这种事情对她来说真的是无法接受的。
漆雕小蛮看着凌枫,“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没法证实,但时间会证明我的说法。”凌枫说道:“不信的话,你们就观察一下吧,他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我……我还是愿意相信他,这么重要一个项目,上面不可能派一个贼来的,他这么着急拿走爷爷的资料和研究数据,这说明他是一个负责任的人,他也很着急。凌,你就不要说了,这样怀疑人可不好。”漆雕秀影说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人有时候也会自己说服自己去相信某个人,某件事,也会自动抵触相反的意见。她显然正处在这种状态之中。
凌枫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不说了。我能用一下那张书桌吗?我想今晚就开始工作。”
“可以。”漆雕秀影说道:“我和你一起工作吧。”
坐在漆雕仁山的办公桌前,凌枫的心里却在暗暗地道:“秀影姐天性善良,又没有什么心眼,单纯得很,很容易就被人骗了。我可得帮她多留个心眼,不能让那家伙白白偷走了老爷子和她的心血。嗯,就这么干,我先回忆一些简单的,基础的东西记录下来,然后想办法搞清楚究竟缺什么资料和数据,核心的东西我只交给秀影姐,不会让那家伙接触到。”
漆雕小蛮抱着膀子看着凌枫和漆雕秀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