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言菡这样的女孩,温柔乖巧, 抛开家世不谈,是很有长辈缘的,这大半天相处下来,宁浩中越看越喜欢,一开始装着吹胡子瞪眼不耐烦的模样自然而然地就淡了,等吃完饭,他就招手让言菡去了他的收藏室,那里有他珍藏的头面、戏服,件件都是古董和珍品。
宁霁然和宁徐然面面相觑,小声讨论了起来。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偷偷去收藏室被发现了挨了一顿揍吗?”
“记得,你撺掇我去的,结果自己跑了。”
“小菡这样,咱们是不是得吃一下醋?”
“别提了,我上次拍想问爷爷借几套戏服,他都没同意。”
……
宁则然威严地瞧了两兄弟一眼:“吃什么醋,赶紧找个女朋友,然后都带回家来,和小菡一起做个伴。”
两兄弟各自把脸一扭,哼,老男人贪恋爱,这是巴不得天底下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呢。
从老宅出来的时候,宁则然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已经晚上九点了,马路上的灯火仿佛一条条蜿蜒的长龙,远处北都城的霓虹璀璨生辉,美丽得仿如梦境。
今天宁则然自己开的车,言菡坐在副驾驶上,也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你说,爷爷明天会不会醒过来又不同意我们俩在一起了?”她杞人忧天起来。
“会。”宁则然一本正经地道。
言菡瞪了他一眼,委屈地道:“人家都担心死了,你还开玩笑。”
宁则然握住了她的手,在那手心挠了挠,轻描淡写地道:“就算不同意了也没事,我一个成年人,真要结婚了还能不许?我又不是那个曹一杉。”
言菡噗嗤一乐,这人还惦记着曹一杉,话里话外都爱贬低上几句。
“他那时候还没成年,我都已经不怪他了,也都把从前的事情都忘了,你还这么小气老提……”她嘟囔着道。
宁则然气乐了,他的小白兔还真是越来越胆大了,居然还在他面前替曹一杉辩解。“真的都忘了?”
言菡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听说他给你写过情书?”宁则然酸溜溜地道,“都写了些什么?”
言菡吓了一跳:“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宁则然轻哼了一声,绷着脸没出声。
这样吃醋的宁则然……好像看上去有点可爱。
言菡忍不住心痒痒的,小声道:“还能写什么,就是一些好听的话,早就忘了。”
“忘了就好。”宁则然故作淡然。
言菡反握住他的手凑了过去,黏在他的耳边,轻轻地笑了:“他的过去太久了,真的忘了,不过你写的那一封我已经会背了,是我收到的情书里……写得最好的一封,也是我最爱的一封。”
气息如兰,色授魂与。
宁则然深吸了一口气,那子虚乌有的醋意一下子消失无踪,浑身上下热意上涌,脚下用力一踩油门,汽车飞驰了起来。
回到安苑里,言菡这才有点后悔了,不该轻易就说那些撩人的情话。
被挑起热情的宁则然不知餍足,一遍遍地亲吻一次次索求,言菡被迫在他耳边背了好几遍提米拉斯的情书,夹杂着声声娇喘,直到喉咙都有些哑了,这才被宁则然放过。
事毕,两个人相拥着躺在了床上,热情褪去,随之而来的是胸口被填满了一般的宁静和快乐。
“小菡,”宁则然忽然叫了她的名字,低声道,“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我通过考验了吗?”
“啊?”言菡有些不明白,什么考验?
“我可以登门拜访你妈妈了吗?”宁则然侧过脸,吻了一下她的发梢,“这次应该不仓促了吧?”
言菡这才想起,刚从n国回来的时候,她就是用这个借口搪塞宁则然的。脸有点红,她埋进了宁则然的怀里,小声道:“不仓促了,我和我妈,都盼着你过来。”
元旦假期很快就到了,一月一日,宁则然正式登门拜访蒋湄和沈安川。
准备好的礼物简洁却贵重,两瓶上了年份的名酒、一份虫草和一份血燕。
言菡事先和蒋湄提了宁则然的一些喜好,家里事先都收拾过了,该丢的全丢了,角角落落一尘不染,要不是怕味道太重,蒋湄恨不得重新去刷一下墙壁,只盼着自己家里看上去不要太寒酸,给女儿丢脸。
饶是如此,看着宁则然走进家门的气势,蒋湄也还是有些拘谨,上了茶和水果之后,和沈安川两个人在厨房里忙碌着,把客厅留给了他们两个。
宁则然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这个普通的两室二厅,客厅很小,三人沙发旁还放着一个竹子做的书架,叠着一些军事、传记之类的书,想必是沈安川爱看的,阳台上养着君子兰和绿萝,看来言菡喜欢盆栽的这个爱好是源自蒋湄。
“带我参观一下你的房间?”宁则然提议道。
“没什么好看的,太小了。”言菡想耍赖不去,那个几平方的小房间,宁则然进去都要转不过身来。
宁则然怎么肯,拉着她就到了那个小卧室门口,推门而入。
因为来住的时间不多,卧室边上放了一些杂物,更显得空间逼仄,靠墙是一张单人床,床单是小碎花的,床头上做出了一个书架,上面放着一些言菡从前学习的书和杂志,窗口是一张书桌,里面放着言菡的梳妆盒。
宁则然随手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一些粉色的小发圈、小首饰。
“你不是喜欢白色吗?”宁则然有些意外。
“小时候最爱粉色,总觉得自己是个公主,”言菡不好意思地笑了,“后来长大了才慢慢地变了。”
宁则然随手拿起了一个小发夹,粉色的小兔子,耳朵上还镶着一圈水钻,亮闪闪的。他拿起来往言菡头发上一别,后退几步欣赏了片刻:“还挺好看的。”
“哎呀太傻了,”言菡着急地要拿下来,“戴出去被人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