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夕一边打字一边说:“导演给我找的一位心理医生,戏里有些专业知识需要请教。”
江洲暮听见心理医生那四个字,顿了一瞬,“心理医生?”
“嗯。”
江洲暮又问:“你演心理医生?”
顾朝夕回复完,抬头看着他,唇角挂着浅笑说:“不是,我演的角色是位患有抑郁症的病人,所以有些问题也得请教专业医生。”
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僵了僵,江洲暮眉宇间着上一层不自然,好几秒才掩饰性地散去。
顾朝夕丝毫没察觉,她像是分享工作上遇到的开心事一样浅笑着说:“这个角色很特别,很爱笑,在外人眼里也都是个积极乐观的人,连男朋友都不知道她其实已经是重度抑郁症,后来因为职场被冤枉,男友又恰好在那时出轨。她辞了职,选择去旅行,并准备在某个地方自杀。她去了很多国家,也遇到了很多不同的人,想法也改变了很多。”
说到这里,顾朝夕看向他,“你猜猜结局怎么了?”
江洲暮声音波澜不惊,道:“被人救赎,放弃自杀。”
顾朝夕笑着说:“大家肯定都这么以为。”
“不是这样?”
“不是。”顾朝夕摇了摇头,说:“结局是,她在某天清晨起来,望见窗外的大海,吞下了一整瓶安眠药,自杀了。”
她讲完,有些期待地问:“怎么样,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不是很出人意料?”
江洲暮目视着前方公路,眼中的情绪难测,他道:“嗯,意料之外。”
顾朝夕察觉到他兴致不高,微微蹙眉:“怎么了?今天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江洲暮空出右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没有,工作有一些累而已。”
顾朝夕抓住她的手,握在双手掌心,报之以李地轻揉,她鼓了鼓腮,说:“你怎么不和我说,早知道就不让你来接我了,工作室和南溪离公司完全是相反的方向。”
江洲暮听出来她言语间对自己的责备,笑了笑说:“也没那么累,是我想来接你,累也想来。”
顾朝夕抬眸,眼中带了心疼。
江洲暮看见她眼神,也忍不住笑了:“这么关心我?”
他道:“那叫声老公,我就不累了。”
顾朝夕:“……”
怎么就从正经话题绕到这个上了?
她甩开怀里捧着的手,拧头看窗外。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这人每每在床上情动之时,都要一遍又一遍地让她喊,形成条件反射了,以至于顾朝夕现在听见从江洲暮口中说出让她喊这两个字,就忍不住想入非非。
江洲暮有心逗她:“不叫啊?”
顾朝夕不搭理。
江洲暮:“那今晚叫?”
顾朝夕:“……”
抵达日料店,直至料理上来,顾朝夕都没搭理他。
江洲暮却一脸气定神闲,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的人。
他低头倒了杯清酒:“还害羞?”
“才没有。”顾朝夕淡声说。
江洲暮夹起一块牡丹虾刺身,喂到人嘴边,顾朝夕张口咬住。
江洲暮这才道:“那怎么耳朵还是红的?”
顾朝夕又不想看他了,直接说:“你闭嘴,不要再说话了。”
江洲暮这回选择从善如流。
中途去了趟洗手间,恰好陈渭打电话过来。
“嘛呢?”陈渭在电话那头道:“今晚有空没?出来喝两杯?”
江洲暮道:“没有,在陪我老婆吃饭。”
“吃完饭来?”
江洲暮:“不去,和我老婆回家。”
“……”陈渭无语道:“艹,江洲暮,你是真的狗吧。”
江洲暮直接道:“有事?”
陈渭:“没事不能找你喝酒?”
江洲暮随口说:“不喝,戒了。”
陈渭高声嗤道:“滚,你戒个屁,老婆奴陪你老婆去,老子找别人。”
赶在陈渭挂断前,江洲暮问道:“打球吗?找个时间。”
陈渭罕见地顿了下,“网球?”
江洲暮嗯了声。陈渭道:“最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