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夕冥思半天,直到一旁看到她竟发呆的吴越手在顾朝夕面前晃了下,才回神。
“想什么呢?”吴越问道。
“没什么。”顾朝夕摇头。
见她不愿意说,吴越也没强求。
顾朝夕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了,酒过半巡,桌上的人不管喝了多少的,都个个身上沾了酒气。
往常的情况,她哪怕心里再如何想,面上都是表现不出任何不耐的情绪。但或许是江洲暮表现出来的关心和靠近,让她意识到,她花费多年筑起来的铜墙铁壁,江洲暮仅靠察觉她冷的一个皱眉,就摧垮了。
真的是,让人太伤心了。
江洲暮真是她的劫。
一场聚餐持续了许久,顾朝夕期间只饮了两杯酒,远远没到能让她醉的程度。
知道今天大概率要喝酒,她也没有开车,打算一会儿直接叫车回去。
汤嘉加了顾朝夕的微信之后便离去了,吴越的保姆车就在停车场,见顾朝夕没开车来,便道:“我送你吧。”
顾朝夕轻摇了下头,拒绝道:“不用了,谢谢。”
吴越皱着眉:“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其实吴越把对顾朝夕的好感表现得挺明显的,至少顾朝夕在之前便察觉了。
她再次拒绝:“真的不用,谢谢吴老师。”
风吹过来,顾朝夕的长发被扬起来一缕,落在脸侧。
吴越不禁伸出手,想要替她拂过去。
还没碰到顾朝夕的脸,对面的人就往后退了一大步。
顾朝夕拨了拨头发,装作对他方才亲昵动作视若无睹。
她看了看不远处一个黑色面包车前诡异的身影和几抹红色星点,顾朝夕说:“吴老师赶紧回去吧,有记者跟着,我要上了车才更是麻烦。”
顺着她的目光,吴越也发现了不远处鬼鬼祟祟的人,伸出去的手在原地僵了僵,几秒有余才径自收回。
“我真的不放心。”他犹疑着问:“你助理呢,或者公司的车呢?”
冬冬今天生病了,顾朝夕没让她来,公司的车也并不是每天都能轮到给她这个十八线分配的。
顾朝夕想了想说:“路上堵车,等会就来,你先走吧,被拍到不好。”
吴越只好说:“那好吧。”他也并不愿意被拍到徒增烦恼,那样的话,顾朝夕之后只会更加刻意地与他保持距离。
等吴越的车消失在路口,一个西装答辩的年轻人才出现在顾朝夕面前。
周霄恭谨地道:“顾小姐,我是江总的助理周霄,江总让我送您回家。”
顾朝夕抬眼,望见不远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
叫车软件上还有十几个人排队,顾朝夕没矫情,朝车边走去。
江洲暮果然坐在车内,还是那身西装,一丝不苟。
她挽了个笑,客客气气地说:“谢谢江总。”
“喝酒了?”江洲暮问了一声。
顾朝夕一顿,心道这人真是狗鼻子,从前就是个小洁癖,自己身上带着酒味上车,这小洁癖还不知道在心里怎么嫌弃呢。
“喝了呢。”顾朝夕说:“江总嫌弃的话现在放我下去也行。”
江洲暮眉头轻皱,“喝了多少?”
顾朝夕没有坦白交代的打算,显得她在江洲暮面前仍旧处于下风,“我不告诉你。”
说完,还抿着嘴转过了头。
片刻后,顾朝夕听见左侧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笑声,在这狭小的车内空间,直直撞进她耳朵。
“你笑什么?”顾朝夕语气不善地问。
江洲暮也不告诉她,心里却在因为顾朝夕那五个字泛起涟漪。
好似变回了从前那个爱说爱笑爱故意耍无赖的顾朝夕。
“我问你话呢。”顾朝夕冷声质问:“你到底笑什么?”
可能是被那两杯酒冲昏了反射神经,这种话,放在平时她根本不会问。
“没什么。”江洲暮眉目间染上一层温和,“下次别喝太多。”
顾朝夕想说她今天也没喝太多,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你管我。”
“你凭什么管我,你又不是我的谁。”
“从法律上来说,我们是受婚姻法保护的合法夫妻关系。”
顾朝夕:“……”
她一时半会没法反驳,毕竟是事实。
见状,江洲暮换了话题:“下周爷爷寿宴,你有时间吗?”
顾朝夕闻言,认真地问:“周几?”
“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