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1 / 2)

我要来了备用的B卷。霍听澜猜得出这层心思,怕叶辞失望,温声安抚,难度和A卷很接近,分数可以作为参考,你掐时间自己考一次。

被子里的人静了几秒,像在平定某种情绪,再开口时嗓音有点颤:谢,谢谢霍叔叔。

不客气。霍听澜笑笑,安静片刻,微微俯身,用指关节轻轻碰了碰叶辞漏在被子外面的发梢。

被子里面

叶辞没察觉到霍听澜的小动作,只徒劳地用手捂着两个红得快透光的小耳朵。

好像这样就能将记忆中那一声声甜蜜又放肆的宝宝宝贝从耳畔挡开,就能遏制住从颅顶到脊椎骨再到脚掌心,那被电流打透了一般的

蚀骨的su麻。

可他挡不开,遏不住。

他心跳如鼓。

第二十一章

叶辞的负面反应比霍听澜想象的要大得多。

办出院时, 他又被里里外外地查了一遍,各项指标基本恢复正常,人却仍是蔫头耷脑的, 明显是揣着心事。

霍听澜向他道歉,他全盘接受, 看模样也确实不像敢怒不敢言。可再想借机与他缓和缓和关系, 他就别扭着缩起来了, 每每说不上几句话,就笨拙地用我不舒服我困了做借口逃避与霍听澜交流。

看似毫无攻击性,实则比大动肝火更难应对。

为了不过度刺激他, 霍听澜强捺住追问与步步紧逼的冲动, 将此事冷了两天, 连期中考卷都是让何叔送过去的。

拿到了学校的备用考卷,叶辞尽力挥散这两天萦绕心头的奇怪情绪,严格按照学校的期中考试时间自己给自己监考, 在自己卧室里做完了那几套考试卷子, 又问何叔要来答案对照着判分。

选择填空都好判,数理化生大题也能捋着步骤来,唯独语文英语的一些主观题他拿不准, 尤其是作文。

判低了, 不甘心, 判高了, 自己骗自己也没劲。

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硬起头皮拿着卷子找霍叔叔。

霍叔叔。叶辞叩了叩书房门。

进。霍听澜合上一份文件, 扫过叶辞手里攥的卷子, 不让他别扭, 率先开口道, 卷子答得怎么样?

发,发挥得还行。叶辞抿了下唇。

霍听澜今天穿了件晃眼的白衬衫,帝国领,铂金领针自领尖穿过,一侧缀着小巧的雄鹿角,Alpha独有的权势与矜贵。眉眼水洗般黑而净,格外英俊。

叶辞做贼般紧张,倏地错开眼,盯着自己的拖鞋:就是,有的题,像作文,不知道判,判多少合适您能帮,帮我看一下吗?

好,拿来我看看。霍听澜伸手去接。

修长有力的手,劲瘦,指骨与腕骨有鲜明的棱角,手背看得见微凸的青色血管。

一块价值不菲的机械腕表扣着那截腕子,宝石玻璃与鳄鱼腕带,表盘上绘制着瑰丽的月相图。

与生俱来的英俊,加上金钱滋养出来的,耀眼的从容与优雅,但凡是个Oga就难以抗拒的魅力,落在不开窍的人眼里,却刚刚才察觉到似的。

他用下巴骨磨过这只手渗血的掌心

一些画面不合时宜地闯进脑海,叶辞心跳得直怼嗓子眼,臊眉耷眼地,错开那只手,把卷子搭在桌角上:谢,谢谢您。

说完,不等霍听澜回应,溜得比野猫还快。

叶辞回了房,为了甩开脑中那些令人脸红耳热偏偏又反复播映的画面,去露台抽掉了半包烟。

可能是抽多了,或是蹲久了,起身时腿一阵阵打颤,又软又沉,拖着两坨烂泥似的。

他草草洗漱,带着满脑子纷乱的少年心绪,昏昏沉沉地扑到枕头上,强迫自己反复默诵物理公式以驱逐一些不应该的念头。半梦半醒间,体内隐约腾起一股难耐的燥热,香子兰甜香浮动。叶辞迷迷糊糊地把眼睛掀开条缝,想开空调,又舍不得潜心培养出的睡意,在纠结间坠入了梦乡。

而那梦里,全都是

霍听澜的手。

傍晚时在书房见到的那只手。

有锋利的棱角与性感的青色血管,如那晚一般,它扣住叶辞下颌,任由他用下巴骨碾磨因他受伤的掌心,弥漫出淡淡的、腥甜的血气。

宝宝

诱惑着谁一般,低音提琴似的嗓子。

颈部传来酥麻的刺痛。

被Alpha占有的感觉。

做Oga的感觉

缺乏素材的梦戛然而止。

叶辞猛地醒来。

一只脚痉挛般蹬过床单,在纯白棉布上划出浅而长的一道凹痕。

卧室中甜香腻人,叶辞体表散发着异常的热度,汗水淋漓,浸透了睡衣,甚至洇潮了床单,脸蛋又泛起春桃的色泽,思维也有些混沌。

与那晚的体验极其相似。

仅仅是程度轻重的区别。

这似乎是一次轻微且短暂的发热期。

他梦见霍叔叔了。

他还

疯了吗?!

到底在想什么?!

叶辞像条离水的鱼般,猛地弹坐起来,手肘支着膝盖,单手捂住滚烫的、难堪的脸。

他不知道什么是正常,什么是不正常,他没有一个能正确引导男孩子度过青春期的,称职的父亲,在生活碾压下苟延残喘的青春也不曾让他生出过独立探索的好奇心。

他像做了坏事般羞惭。

可能是脸太热,那热度熏得眼眶发酸,叶辞眼睛泛起潮气,微红,噙着一星水。

他狠狠抹了把眼睛,吐了口气,寒着脸撤掉被汗水弄脏的床单被罩,踢掉睡裤,拿进盥洗室。

正常需要洗的衣物只要扔进脏衣篓,第二天就会有洗衣房佣人来收。外衣还好说,叶辞哪好意思让别人碰他的贴身衣物,他买了一小桶洗衣液,短裤一类他都是换完当天抓紧洗,再晾在不起眼的地方。

幸好有准备。

他翻出那瓶洗衣液,放水搓床单。

一套洗完了,也不敢拿去露台晾,怕人看见,问他怎么半夜不睡觉起来大扫除,搬来两把靠背椅拉开距离放着,凑合着把大件抻开晾。

洗晾完,又换干净床品,前后忙活了一个小时,加上轻度发热还没褪干净,叶辞疲惫得边换被罩边点头,也顾不上继续自责,倒头就睡迷了。

翌日。

叶辞难得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昨夜短暂的轻度发热已经退潮了,叶辞感受了一下,身体一切正常。

分化中期就被A 标记,他终究还是没承受住,产生了激素紊乱后遗症,会在接下来一段日子里频繁且无规律地出现轻微的假性发热现象。临出院时医生叮嘱过他,叫他随身多备几张阻隔贴,激素恢复平稳前尽量别去家和学校以外的地方,注意人身安全云云至于治疗这种发热的手段,一是忍耐,因为程度轻,对健康无损害,隔绝好信息素不影响旁人即可,二是找之前标记过他的A 给予一些安抚。

由于市面上的Oga抑制剂中的有效成分都是人工仿制的Alpha信息素,而这些仿制的伪劣品只会刺激到叶辞体内残留的A 信息素,使他更不舒服,因此在霍听澜的临时标记消失前,抑制剂对叶辞来说是无效的。

叶辞当然选择忍着。

因为住院他整整一周没去上课了,明天周一,他从抽屉里抓出一把阻隔贴,往单肩包里一塞。

一层不够贴两层,两层不够贴三层。

贴就完事。

他起得晚,下楼吃早餐时霍听澜已经去公司了。

没打上照面,叶辞松了口气。

否则

想到那个无耻的梦,叶辞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面对霍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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