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么?江虞茫然地看着她。
田琳:
江虞又噗嗤笑出声:好了好了,我知道,我在听。有她们接班是好事,但像白露那样的可能很难再有了说起白露,眼底一片冷漠。
你的心已经飞回家了吧?田琳揶揄道,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
自从有了女朋友,江虞整个人变化翻天覆地,每天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对谁说话都温声细语,再也没有发过脾气。
以前喜爱黑色衣服,现在经常穿浅色,身上的配饰也多了起来。
左手无名指的钻戒尤为醒目。
大家私底下都在讨论她是不是秘密结婚了。
听着田琳的话,江虞脸色霎时柔和,难得显露出一丝赧意,她转过脸,随手撩了下头发,然然说今晚回家吃饭。
啧啧啧。
田琳故作嫌弃地看着她,心里却无比高兴和感动。
两个人太苦了。
曾经差距那么大,有过见不得人的交易关系,分开了很长一段时间,在她看来重逢相守几乎不可能。但是她们扛过了磨难,经住了考验,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以后也一定会长长久久。
田琳忽然有种老母亲操心女儿般的欣慰。
江虞正要说什么,手机震动起来,她瞥了眼,是一串陌生的本地号码。
哪位?
虞姐,是我。耳边传来白露的声音。
江虞眉头一皱,就要挂掉电话,白露语速极快地继续说:我想跟你谈谈官司的事情,哦不,是通知。
接着说。江虞耐着性子等。
我打算撤诉,不用二审了。白露幽幽道,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空灵鬼魅。
江虞哂笑:你认命,需要特地通知我吗?
是,我认命了,该赔多少钱我都赔,现在还不上就慢慢还,一辈子这么长,对吧?
废话说完了?
我还能再见见你么?有好多话我想跟你说白露突然哽咽。
江虞挂掉电话,拉黑了号码。
白露吗?田琳沉声问。
嗯。
江虞把手机塞进包里,她说不上诉了,想见我。可能一氧化碳吸得太多,把脑子吸坏了吧。她一面说一面看了看手表,四点多。
田琳笑得前仰后合。
下班了,回去给然然做饭。江虞拎包站起来。
田琳也抱着平板起身,捎我一程呗?今天没开车。
好。
那你先下去,我回办公室拿东西。
电梯下到负二楼,江虞迈着悠哉的步伐踏出去,一手拎着包,一手搭着外套,空旷的停车场内回荡着脚步声。
远远就看见自己的车旁边蹲着个人。
白露?
走近了,那人抬头,双眼绽放出锐利的光芒,迅速站了起来,虞姐
你怎么在这里?江虞停下脚步,皱起眉。
上次见面是在法庭。
时隔一月多,白露胖了一圈,圆润的脸庞有了双下巴,肩背敦厚软塌,头发如稻草般干枯无光,整个人看起来臃肿不堪,虎背熊腰。
与从前纤细轻盈的模样判若两人。
白露微笑看着她,我说了,想见见你。
江虞:
虞姐,你都快四十岁了,还是那么美。再看看我,比你小一轮呢,又丑又胖,哈哈哈。白露刻意捏着嗓子,发出古怪的细声,那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江虞一言不发。
白露上下打量她,混沌的眸子里闪过怨毒,唇角仍堆起笑意:虞姐,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说完也不等江虞回答,自顾自地问:这几年,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后辈,妹妹。江虞平静道。
白露又问:你觉得我和程苏然有哪里不同?
江虞缓和下来的眉心又拧紧了,注视着她良久,语气淡淡:她不该被拿来和你比较。
没有比较,只是好奇。
她不会以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获取我的关注。这就是你们之间的不同。
白露垂下眼,轻轻点头,自嘲地笑了笑,是啊,为什么要伤害自己我也明白了,与其折磨自己,不如消灭那个让自己痛苦的人她像是自言自语,忽然,抬起头,眼底露出凶光,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短刀刺向江虞的喉咙。
你给我去死吧!
眼前银光闪过,江虞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
手臂瞬间被划开一道口子,传来阵阵尖锐的刺痛,温热猩红的鲜血涌了出来。
来不及反应,只听见噗一声,像是金属没入血肉,腹部顿时蔓延开剧烈的疼痛。那瞬间,她仿佛被贯穿了,一下子失去所有力量
短刀直直地刺进了她肚子。
露在外面的大半截刀刃很快被鲜血染红。
江虞脸色发白,双腿发软,嘴唇颤抖着吐出一个你,再也说不出话了,逐渐模糊的视线里只剩下白露狰狞的笑容
刚走出电梯的田琳撞见了这一幕。
虞姐!!!
她拔腿跑过去。
白露猛地抬起头,见人来,顿时慌了神,一个用力拔出刀子,转头就跑。
刀刃带出的鲜血溅了一地。
咚!
江虞踉跄着栽倒下去
灰蒙蒙的天空下起了小雨。
正是下班高峰期,市区有些堵,前方路口绿灯时间很短,过不了几辆车。程苏然被堵在路中间,眼看离医院还有不到七百米,心急如焚。
双手紧紧掐着方向盘,视线中的红灯像血一样浓郁。
田琳说,江虞被白露捅了一刀。
在医院抢救。
抢救
她颤抖着深呼吸一口气,视线再次模糊了,还未干涸的眼睛里淌出泪水。
大脑一片空白。
在路口堵了足足十分钟,终于过去了,市区人多车多,她不敢开快,好不容易才在天黑前赶到了一附院。
她看见了站在抢救室门外的田琳。
田琳姐!
程苏然急切地小跑过去,江虞呢?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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