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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藏骄 第7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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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山脉纵横,易守难攻,若敌方埋伏于山顶自高处投石,我方定损失惨重。”

“可若走水路,如今天寒,潦河和西部的曲河早已上冻,冰上行军,怕马匹难以适应。”

一名老者穿着一袭黛色的袍服,头戴冠帽,看了眼上座正随意把玩着精致匕首的男子,而后伸出二指指向舆图上的绥州东南处:“摩兰国土虽小,翻过阴山后却一马平川,可从此处借道,直奔绥州。”

主座男子正攥着匕首,锋利的刀锋在右手虎口处沿着原有的伤疤一笔一笔仔细地划着,有血珠沿着伤口冒出,映着雪白的肌肤上格外诡异,于是那个字更深邃了。

其余人即便习惯了他以刀为笔在手上刻字的动作,却仍安静了几瞬才道:“摩兰小国可会借?”

有人应:“殿下御笔亲书,摩兰国一贯仰仗大齐,岂敢不借?”

话音落下,几人同时看向主座男子:“殿下?”

男子慢条斯理地抬首,苍白如鬼的面颊上,修眉长眸潋滟如水,可眸光却漆黑幽深,带着森森冷意自众人身上徐徐扫过,目光最终落在老者身上,笑开:“就按老师说的做。”

其余人闻言便知此事定了,不再多言语,拱手便要离去。

却在此时,一名士兵从外面跑了进来:“太子殿下,后营粮草起火,疑有敌军来袭。”

此话一出,其余几名将士均大惊,便要前往后营察看。

男子睨了眼士兵,目光自他暴露在外的鼻梁上扫了过去,没有理会,只略带懒倦地缓缓起身朝身后的幄帐走去。

跪在地上的士兵猛地飞身而起,手执宽刀便要砍向男子,男子头也没回,更不见诧异,微微侧身便避开了这一刀。

士兵继续砍来,可男子却都仿佛预判了他的招式一般,只倦怠地躲避,锦裘下拿着匕首的手从未动过。

反而是外面的将士听见动静赶了过来,飞快将士兵围住,抓了起来。

士兵的头盔掉落,暴露出一张带着些胡人样貌的脸:“李慕玄,你吞并我部落数座城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男子本惫懒的神色微紧,抬头看向士兵,许久低低笑了一声:“你方才说的那个名字,孤不喜欢。”

士兵“呸”了一声,狠狠地朝他啐道:“你这个疯子,我部多少将士死在你手,我便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男子垂眸看着被溅到匕首上的一点血珠,唇角的笑微敛,下瞬陡然道:“放开他。”

将士一惊,不解地看着男子。

男子却只抬了抬手,将士们朝幄帐门口看了一眼,见外面那名素衣守卫对他们点了点头,方才小心地放开了士兵。

男子拿着匕首走到士兵面前,脚尖轻点了下地上的宽刀,宽刀弹起,他扔给士兵:“你弄脏了它的刀柄,我要你的双臂。”

士兵抓着宽刀的手一颤,此刻才真正看清眼前的男子,只觉自己如被毒蛇盯住一般,后背爬起一阵冷意。

下刻,男子便如脱弦之箭朝他袭来,士兵忙抬手阻挡。

不过几息,几声如野狗哀嚎的惨叫声传来,帐帘被人从里面打开,浓郁的血腥味溢出,男子信步而出,等在外面的司礼送上一块绢帕。

男子神色自若地擦拭着指尖上的鲜血,另一只手中的红玉匕首与身上的锦裘没有沾染半分血迹。

他抬脚便要回幄帐。

“慕迟……”老者神色复杂地上前,顿了顿改了称谓,“殿下,慕玄他已多日……”

“老师,”男子平和地打断了老者的话,侧眸笑道,“您到底是老糊涂了,便让司礼送您回去好好歇着吧。”

话落,他已径自掀开帐帘走了进去,铺天盖地的热浪涌来,近十个烧得旺盛的火炉将漆黑的幄帐映得如同白昼,他恍然未觉,仍披着厚重的锦裘,蜷在火炉旁的榻上,良久,手指难以克制地颤抖着。

还是好冷。

似乎不论怎样,彻骨的寒意都难以消散。

心口的疼痛也席卷而来,他只面无表情地蜷缩着。

曾经他那么想要的疼痛的知觉,如今却折磨的他身心俱疲。

朦胧间,他又想起在般若寺时、在去往楚州的山洞中,有人褪了外裳,只穿着贴身的小衣,光裸莹白的手臂紧紧地拥着他。

乔绾……

冰冷的肢体终于多了一丝燥热,他难以忍受地扭动了下身子,气息微乱。

司礼将周老送回幄帐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再折返回来正看见一名士兵拿着一叠书信,战战兢兢地站在公子的幄帐门口。

“何事?”司礼上前悄声问道。

士兵如见了救星般道:“上郡今日来往的书信都在此处了,驿使在营寨外候着,等殿下过目后再送去。”

行军打仗时,驿站的来往书信极有可能有细作泄露情报,须得一一过目。

司礼将书信接过来,转身叫了声“公子”,意料之中地无人应声,司礼顿了几息走了进去。

热浪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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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在这样的冬季,司礼这般会功夫的都难以承受这样的热意,后背顷刻起了一层汗,可榻上的公子却仍裹着厚厚的锦裘,散着寒意。

司礼不觉在心底轻叹一声,小声道:“公子,驿站的书信送来了。”

慕迟睁开眼,看着身侧空荡荡的床榻,迷离的眸色逐渐冷静。

“公子?”司礼又轻声唤了一声。

慕迟起身,接过司礼手中的书信随意地翻看着,可不知为何,指尖蓦地软了下,几封书信滑落在地,其中一封轻飘飘地飞到不远处仍冒着火星的火炉灰里。

司礼忙要上前捡起,一只皎白如月的手却率先探了过去,指尖沾到火星仍无知无觉。

慕迟蹙眉,不解地看着眼前信封,上方粗鄙生疏的笔迹书了六字:

金银斋,乔宛娘。

、面亲

“乔宛娘, 宛娘……”

慕迟低低地呢喃着这个名字,嗓音说不出的阴柔。

许久,他将书信拆开, 一目十行地扫了一眼。

书信中的内容,不过是问上郡城外名叫杏花村的村落人家,一位叫“巧梅”的女子可曾回来过。

笔迹笨拙粗糙不是作假, 更像是一个刚学会写字不久的人, 一笔一划地艰难地凑出了这封书信, 毫无价值。

慕迟眼中勉强升起的一丝亮光重新陷入一片漆黑的绝望中。

不是她。

“公子?”一旁的司礼轻声唤着他,目光复杂。

这三年来, 公子找到过无数个乔绾、乔宛、绾绾、婉婉……

哪怕只是在大街上随意听见的一声称呼,哪怕仅仅称谓相似,也总去寻来,可终究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后来的公子便越发沉默了,他懒倦地应对着这一切, 就连拿下一座座城池,他都再难以提起半分兴致, 只一味地北上。

司礼只记得公子上一次震怒,还是三年前, 当时还是大齐太子的李慕玄从接亲使团口中得知公子在大黎的事, 故意说要迎娶长乐公主的牌位时。

那之后不久,公子回了大齐, 太子李慕玄不知所踪。

公子入过一次宫, 不知和大齐的皇帝说了什么、发生过什么,再出来, 他已成了天下人皆知的“太子殿下”。

慕迟回过神来, 将书信递给司礼, 却在交到他手中时,忍不住再次看了一眼信封。

金银斋。

记忆中,有人最喜爱金银珠玉这类华而不实的奢靡物件了。

慕迟没有说话,只打赤脚踩着幄帐的绒毯,走到一旁的窗前,看到外面的满山萧瑟时,他忍不住厌倦地蹙眉。

从没觉得这天下万万人,多得如此令人厌恶。

司礼飞快地看清书信内容,将信重新放入信封中,便要转身离去,准备交给帐外等着的士兵。

“命杏花村这户人家给这个金银斋回一封信,送至九原知州府,”慕迟低哑的声音传来,满是疲倦,不抱希望道,“我军借道摩兰国,会于九原城暂歇,到时再令这位乔宛娘去取回信。”

司礼一怔,继而了然。

公子终究还是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哪怕很可能再次失望。

“是。”司礼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慕迟仍立在窗前一动未动,远离火盆的身子越发冰冷,窗外的山头覆盖着厚厚的雪。

三年前的陵京也下过一场雪,远没有上郡的雪大,不过勉强在地面与屋檐覆了一层白罢了。

乔绾团了个可怜巴巴的雪球砸向他,他还没如何,她反倒先笑得停不下来了。

她也很喜欢雪,脸颊与鼻头冻得通红,摸过雪的手也不见冰,因常年试药的缘故,反而热意盈盈的。

她这样从不委屈自己、娇生惯养的性子,只会往北走。

黎国的兵权仍在他手中,每隔半月便有书信传来,除了黎国国事,便是乔恒了,他因断了药的缘故,身子越发虚弱,尤其每逢十五,肺腑会闷痛难忍,痛苦得紧。

不知没了他的血,每月十五,她可有像乔恒一般难受?

慕迟习惯地将腰侧的匕首拿出来把玩着。

这柄剑鞘与剑柄上镶嵌着红玉宝石的精致匕首,是当初她在他手上刻字的那把。

她同样没有带走。

她将与他有关的一切,都扔在了那间公主府中,不要了。

慕迟紧紧攥着匕首,所以,她最好藏得好些,再好些……

他若是找到她,定不会、定不会轻易饶过她!

九原城冬日的雪总会断断续续地下上好几日。

乔绾一早醒来听见院子里传来阵阵扫雪声,便知昨夜又下雪了。

给窗子开了道缝,果真入目一片白茫茫,偶尔几只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两声,碎雪扑簌簌地落下。

乔绾看得心情随之雀跃起来,昨晚胸腹积攒的闷热一扫而空。

如今除了每月十五肺腑会闷痛一日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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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少再难受了,只是不知为何,倚翠明明按照在陵京时的药方抓药煎药,可仅仅缺了份药引,药效便如此不同。

久了,她也懒得再喝了。

倚翠端着温水走了进来,看见乔绾只穿着中衣便开窗子,忙上前两步不赞同道:“小姐虽不怕冷,可这九原到底太寒了,若是冻出个好歹来如何是好。”

乔绾无奈地看着倚翠:“都说了,让青芽一早将温水端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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