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之巅,沿落基山脉呼啸而来的烈风吹不灭萧徇铎内心的局促不安。男人从青涩到成熟,无论经历学术类的检验还是生意场的周旋,都不曾让他的心跳得像现在这样快。
他后退两步,星眸印着雪光,浑身的气场突然变得庄重。
池珏感到身后的热源被抽离,转身回头,正想要询问,却被萧徇铎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那些关于未来打算的话,抱歉可能让你觉得担惊受怕,这绝非我的本意。”萧徇铎眼含愧意,顿了一下,又说,“池珏,你正处在最美好的青春年华,纯真而稚气,对世界充满好奇。而我将近而立之年,却依旧不长进地对未来感到迷茫。半年前,你从天而降,宛如这山巅上最晶莹纯洁的琉璃雪,我却觉得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和底气接住你,呵护你。”
池珏流露出几分无措,以为萧徇铎接下来要说些不好的话,慌忙拉扯这惆怅的空气:“我,我远没有你说的那样,你也不要...”
萧徇铎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沁入心脾的雪味,抬眼无意识地看着群山,接着自我剖析:“但是我昨晚想了许多。我因为对将来去向的不确定,不急于让你确定心意,属故意迁延。我仗着目前你对我的依赖,就敢认定你会一直陪着我,属自负过高。我赌你对我永远保持新鲜感,赌你不会对别人心动,属孤注一掷。这些都是错,或许所有事情我都可以游戏态度,唯独对于你,我不应该,也不可以。”
高大的男子长身鹤立,如直插云霄的玄铁黑刃。说了这么一串话还迟迟没进入主题,他咬着舌尖,攥着拳头咳了声,压住提到嗓子眼的心。
对面的少女似乎心有灵犀,目光湿润地抬起头。
“即使真有一天我要面对身不由己,尔虞我诈,你的安危我依然不肯假手于人。事实上,你的所有大小事,我都想要亲力亲为,这源于我的占有欲,也成就我的安全感。”萧徇铎上前一步,从内衬的贴身口袋里摸出一个知更鸟蛋蓝色的盒子,掰开盒子,里面是一枚设计简约大气的指环。
钻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是连成一圈的夜晚星子,众星拱月地包裹着银白指环。
“戒指其实很早之前就准备好了,不是什么高调或贵重的。我不想给你负担,仅仅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日常你愿意戴就戴,不愿意就放着。”大掌托着戒指盒送到池珏面前,萧徇铎俯身在她耳畔,一字一顿地柔声道,“池珏,我爱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飞霜坠入长睫,池珏一时之间懵了,萧徇铎的话语一遍遍在脑海里回响,仿佛需耗费很多精神才能理解其中意。世界筱然安静,雪落无声,她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个气宇轩昂的男人。
萧徇铎举着手等了半分钟,见池珏没有反应,他心里一急,弯腰向下就准备单膝跪地。
“诶!”池珏伸手托住他的小臂,阻止他的动作,急忙说:“不用这样子!”
萧徇铎小心地双手护着戒指盒站直,星眸灼热地望进少女的心,慎重地又问了一遍:“做我女朋友,好吗?”
零下二叁十度的雪山中,池珏却感觉脸颊感觉涨热,细声细气地说:“好。”
她以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幅度点了点头,戴着鹅黄针织手套的右手张开,含羞又确定地伸到萧徇铎面前。
萧徇铎正努力抑制上扬的嘴角,让自己不要看起来没出息的样子,却很快发现只是徒劳。他手里拿着戒指盒,瞅了眼鹅黄色的可爱小手,笑得露出了两颗尖尖的虎牙。虎牙靠近毛绒的中指,咬住指尖的一小簇毛线,他低着腰仰头,手套随着他的动作褪下。
精致小巧的指环被长指捏起,璀璨夺目的钻石光圈终于依附上春葱似的手指。
池珏竖起五指,以雄壮山脉为背景,左看看,右瞧瞧,流露出新奇又满意的样子。
萧徇铎口中还叼着手套,咧嘴瞅着终于属于自己的小姑娘。
澄净的天空没有一丝云烟,此处是飞鸟无法企及的高度。屹立不倒的山峰是他们爱情的见证,两人相视而笑,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彼此。
山脚下的度假村深处,野生丛林环抱着湖泊,湖面将将结冰,薄薄的冰层随着水波逐渐聚集。这依山傍水的幽僻之所,世界顶级的酒店就坐落于此,由几座自然风格的石木建筑组成。
酒店布置得雅致而不失高贵,富丽又不显庸俗。房间宽敞,家具精美,兔毛地毯铺到房间每个角落,让客人完全可以光着脚行走。客厅的落地窗正对着闪光的湖泊,而卧室飘窗外是私密性更高的森林。
“萧学长,你放我下来,我会自己走。”池珏拿手指戳他的肩。
“嘿嘿,你今天疲累了,可以不必自己走。”笑容就没从萧徇铎的俊脸上消失过,他爱不释手地抱着小姑娘,不肯轻易撒手,“话说,你怎么还叫我学长?关系正式确认了,这个称呼也得改一改。”
池珏在他耳后翻了个白眼,还记恨早上被取外号的事,随意道:“那要改叫什么?萧扁扁?”
一瞬间天旋地转,池珏被抵在柔软的真皮床头,金石之音一本正经地从上方飘来,“叫萧长长?或者萧粗粗?”萧徇铎状似深思熟虑地建议道。
“你你你…没羞没臊!”池珏瞬间理解到他的指向,修得双脚乱蹬,不让他贴近。
可小姑娘哪里拧得过他,男人的吻像疾风骤雨般落下来,不由分说地从发顶一路向下,直吻到颈侧。
滑雪服早在下山后就被换下,池珏里面穿着贴身的白色高领毛衣,毛衣紧裹着娇躯,凸显好身材的同时,也阻止了男人继续向下的可能。
萧徇铎微喘着停下,恨恨地磨牙,眼神凶残地瞪着,开始考虑把碍事的毛衣撕个粉碎。
毛衣下传来不合时宜的“咕噜——”声,池珏羞愧难当,满脸通红地捂住自己扁平的腹部。
“我们,先吃点东西…再继续…好不好?”她嗫嚅道。
萧徇铎一下子笑出声来,他自认为并非急色之人,怎么忍心饿着池珏行事?
“我去叫餐,再晚,池圆圆要瘦成池扁扁咯。”他直起身,在池珏恶狠狠的注视下,拎起床头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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