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擂响,辇车到了宫墙外,裴漠的迎亲队伍已守候在外,李常年便不能再送行了。
李心玉顶着红纱盖头再次下了车,与一身绛红婚袍的裴漠并肩而立,两人同时下跪行礼,朝皇帝拜了三拜,这才算礼成。
李常年再次湿红了眼睛,连李瑨都悄悄背过身去,偷偷地用袖子擦眼睛。
李心玉既开心又不舍,下意识伸手去掀盖头,想要再看父兄一眼,熟料李常年却眼疾手快地按住她,制止道:“不可,盖头须驸马来掀。”
李心玉只好作罢,按住父亲枯瘦的手道,“父皇,您多多保重,过两日我再回来看您。”
李常年的声音有些哽咽,点头道:“哎,好。”
李心玉又转头面向李瑨,透过轻薄的盖头看他,笑道:“皇兄,父皇就交给你啦。”
“放心吧。”李瑨挺挺胸膛,啧了一声道,“快走快走,别磨磨蹭蹭的。”
别看他现在张牙舞爪的,待会还指不定要躲在哪里去掉眼泪呢!
李心玉笑了声,侧首看着裴漠,裴漠也在深深地望着她。片刻,他轻轻握住李心玉的手,将她扶上婚辇。
“等会儿见。”裴漠压低了嗓音低笑,随即翻身上了马背。
婚辇再次起步,宫门大开,百官躬身行礼,山呼千岁;长安市集旁,女孩儿们疯狂地抛着手里的鲜花,以求沾上襄阳公主的些许福气;男人们则挥动袖子高呼,祝福声、欢笑声如潮水涌来,久久回荡在长安城的上空。
沿街的糖果和铜钱洒落如雨,极尽富贵之态,长安城万人空巷。
入了夜,长安的热闹仍在继续。朝中唯一的一位公主出嫁,据说庆典会持续三天三夜,宴请八方贵客……不过,这都与李心玉无关了。
此时的她正执着团扇,懒懒地倚在床榻上,问裴漠:“你喝酒了?”
“大喜之日,多喝两杯。”裴漠挑开她的盖头,露出她秾丽娇艳的面容来,微微一笑,“你真好看,比以前那次还要好看。”
“行啦,我今日可是累坏了。”李心玉拨开花冠上垂下来的金流苏,朝案几上的酒樽抬了抬下颌,笑道,“合衾酒。”
裴漠坐在她身边,端起两杯酒,一杯递给李心玉,与她轻轻一碰:“殿下请。”
李心玉从袖中伸出皓如霜雪的一截手臂,与他的手臂交缠,饮下自己的一杯酒,唇上带着酒渍道:“不像前世一样,连名带姓地叫我了?”
她下意识舔去嘴角的酒水,熟料裴漠眼睛忽的一暗。
李心玉还未反应过来,裴漠却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倾身吻住了她的唇,与她一起交换了一个带着酒香的吻。
这个吻来得凶狠而又热烈,李心玉有些招架不住,回过神来的时候嫁衣已经被剥得七零八落了。
“哎,等等,你慢点!”
“公主夫人。”
裴漠在她耳畔轻语,带起一阵过电般的酥麻。
李心玉愣了愣,方问道:“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