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皓月没有丝毫犹豫,来到自家爷的房间门口,便赶忙道:“爷,王妃,魏大人发热了,可能是伤口感染了!”
自从燕惊寒回来之后,蓝翎便睡不着了,见自己的爱妻没有睡意,燕惊寒便陪着,二人躺在*上小声地说着话,皓月进了院子,蓝翎和燕惊寒都知道。
蓝翎之前已经知道魏霆受伤的事情,此时听皓月一说,秀眉顿时皱了起来。
“皓月,你稍等片刻。”燕惊寒说完,看向蓝翎,“翎儿,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蓝翎微微思索了片刻,这才道:“惊寒,我的衣柜里有一个红色的锦盒,你帮我去把它拿出来。”
“好。”燕惊寒快速下了*,打开衣柜,找到蓝翎所说的那个锦盒,拿着放到*上,随后扶着蓝翎坐了起来。
蓝翎打开盒盖,从里面拿出了两个小瓷瓶,分别倒出一红一绿两颗药丸,递给燕惊寒,同时道:“惊寒,让凌露把这颗红色药丸碾成粉撒在魏霆的伤口上,把这颗绿色药丸让魏霆吞下,再从冰窖里取出两块冰用羊皮纸包好放到魏霆的腋下,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先如此,希望这对魏霆有用,帮他度过这段危险期。”
“好,你先躺下,我会让皓月对凌露说的。”
燕惊寒扶着蓝翎躺下,快速拿着药丸出了房间,对皓月交代了一番。
皓月接过药丸,飞快回了客房,把药丸交给了凌露,自己去冰窖帮凌露取冰块。
皓月和凌露按照蓝翎所说的给魏霆喂了药,伤口上撒了药粉,又把包了羊皮纸的冰块放到了魏霆的腋下之后,二人都紧张地看着魏霆。
半个时辰后,凌露感到魏霆的气息慢慢平稳了下来,赶忙伸手抚上魏霆的额头,见魏霆的额头已经没有那么烫了,心中顿时一喜,魏霆的病情正在慢慢好转!
凌露依然不敢掉以轻心,一个晚上都紧张地看着魏霆,皓月也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地陪在凌露的身旁。
直到窗外泛起了白色,魏霆的热已经完全退了下去,凌露终于松了一口。
“皓月,谢谢你。”凌露看向皓月,一双带着血丝的大眼睛中满是感激之情。
凌露知道昨天晚上若不是皓月一直陪着她,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没有想到本以为看她最不顺眼的皓月却是在关键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没什么,你不用挂在心上。”皓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便站了起来,“爷应该起身了,我去向爷禀报一下魏大人的情况,等魏大人醒了,你也赶紧去休息。”
说完,皓月没等凌霜出声,便快速出了房间。
听着皓月看似平淡却关心的话语,看着皓月离去的背影,看着房门被轻轻地合上,凌露心中突然涌出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她甚至不想他离开,她甚至希望他一直陪着她。
凌露快速摇了摇头,摇去脑海中的胡思乱想,她已经决定和魏霆处处看了,她怎么能还去想着别的男人?
这时,魏霆虚弱的声音突然传进了凌露的耳朵,“凌露……”
凌露顿时一个激灵,随即一喜,道:“魏霆,你醒了,你没事了?!”
看着凌露兴奋无比的模样,魏霆虚弱地笑了笑,“我已经没事了,倒是你,眼睛都是红的,一定是一、夜都没有睡觉,赶紧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我去厨房看看你的药煎好了没有,我再给你端点吃的过来,你躺着不要乱动,我去去就来。”
“好。”
……
凌露给魏霆喂了药,又给魏霆喂一些粥,直到燕惊寒派了朝阳去替她,她才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
燕惊寒知道皓月一、夜未睡,今日便给皓月批了假,让他回房休息。
今日早膳,燕惊寒依然是喂蓝翎吃的,二人用完了早膳,燕惊寒便让清风把他的公文拿到了房间里。
昨天燕惊寒抱着蓝翎回府后就没有再处理过公文,案桌上已经堆积了不少,但燕惊寒又想陪着爱妻,便把办公地点移到了内室里。
蓝翎靠在*头随意地翻着一本书,眸光却不时地瞄向燕惊寒,看着燕惊寒专注的神色,蓝翎总是忍不住抿嘴一笑。
“翎儿,你又偷看我了。”燕惊寒抬眼正好捕捉到蓝翎投向他的眸光,笑着打趣道。
“惊寒,你是我夫君,我为何要偷看?我这是在光明正大地看!”蓝翎笑着狡辩道,虽然她确实在偷看,但她才不会承认呢。
燕惊寒低笑了两声,放下笔,站了起来,来到*边,坐到了*沿上。
“翎儿,你是不是想我陪你说话?”燕惊寒把蓝翎耳边的一缕碎发捋到蓝翎的耳后,把蓝翎一只小手轻轻包裹在掌心里。
“没有,你去处理你的公文吧,我只是喜欢看你处理公文时专注的神色,才时不时看你的。”
“我以为是翎儿想我了呢,原来是我想多了。”燕惊寒笑着把蓝翎的小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
蓝翎自然听出燕惊寒话语中打趣的成分居多,娇嗔了他一眼,“好了,去处理公文吧,等你处理完了,我们再说话。”
“好。”燕惊寒放开了蓝翎的手,快速回到了座位上,刚拿起笔,就听见房间外传来了谢安的脚步声。
今日朝阳皓月都没有在自家爷的身边,谢安便只能亲自来向自家王爷禀报了。
“王爷……”谢安来到房间门口,见房门并没有合上,便对着房间里轻唤了一声。
“何事?”燕惊寒放下手中的笔,快步出了房间。
“王爷,左相爷已经来了府门口,他说,他想见王妃。”谢安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谢安当然也知道慕容笑尘一直对自家王妃“贼心不死”,但他没有想到慕容笑尘竟然敢明目张胆地要见王妃,他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谢安更知道自家爷对王妃的在意,王爷一听到慕容笑尘要见王妃肯定会不高兴,这份差事还真不是什么好差事。
谢安心中暗暗叫苦,但朝阳皓月都不在,他就是想躲也躲不掉。
果然,燕惊寒一听慕容笑尘要见他的翎儿,剑眉便快速皱了起来,不做多想,便沉声道:“不见!让他回去!”
开什么玩笑!
他整天都在想着如何把他的翎儿从他身边抢走,他还能让他见到翎儿?他简直就是做梦!
燕惊寒不想知道慕容笑尘为何突然变得君子了,但他相信慕容笑尘不会轻易放弃想抢他翎儿的想法,他当然不会给他一丝机会。
“王爷,左相说了,说您若是不让他见王妃,他就,他就硬闯了。”谢安说完,赶忙缩了缩脖子,觉得这慕容笑尘完全是想找死的节奏。
果然,燕惊寒一听,好看的凤眸顿时眯了眯,冰冷的四个字从牙缝里挤了出来,“他想找死!”
燕惊寒刚想出声吩咐谢安不必理会慕容笑尘,他倒要看看他如何闯他的王府!
这时蓝翎的声音从内室里传了出来,“夫君,你进来一下。”
闻言,燕惊寒快步进了内室。
进了内室,燕惊寒已经快速隐去了一身寒意,来到*沿上坐了下来。
“夫君,慕容八成是得到我受伤的消息了,既然他这一次表现得还算君子,你让他进来,我跟他说两句话。”蓝翎有些无奈,其实她一点都不想有慕容笑尘这样的亲戚。
“他若真是君子,还会说要硬闯我们的府邸?”燕惊寒觉得慕容笑尘跟君子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蓝翎抿嘴笑了笑。
对于一个时刻想抢自己妻子的男人,燕惊寒自然不愿意他见蓝翎,但蓝翎受伤了,就冲着慕容笑尘娘亲的面子,他来探望蓝翎,燕惊寒也知道他不能硬拦着。
又见蓝翎如此说了,燕惊寒便对谢安吩咐了一句,让谢安去领慕容笑尘过来。
很快,谢安领着慕容笑尘进了院子,燕惊寒也没再说什么,便直接让慕容笑尘进了房间。
慕容笑尘没有想到燕惊寒这一次竟然如此痛快地让他见蓝翎,心中虽然疑惑,但更多的是惊喜。
进了内室,就见蓝翎坐在*头,燕惊寒坐在*沿上,慕容笑尘随即快步来到*边,急忙问道:“翎儿,你怎么样了?”
原来,慕容笑尘昨晚回了书房之后,头脑也彻底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若是燕惊寒不让他见蓝翎,他就是硬闯也见不到她。
思索了一、夜,慕容笑尘决定还是光明正大地来见蓝翎,这样或许还有见到她的机会。
他之所以跟谢安说“硬闯”也只是表明想见蓝翎的决心罢了。
蓝翎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慕容笑尘的问题,而是轻唤了一声,“表哥……”
慕容笑尘顿时微怔了一下,片刻后,才开口道:“你已经知道了?”
慕容笑尘看着蓝翎,幽深的眸中隐着一抹他自己都理不清的复杂之色,有惊喜,有担忧,有失望。
他知道,蓝翎之所以愿意见他,只是因为他是她的表哥,仅此而已。
燕惊寒也只是轻轻扫了慕容笑尘一眼,并没有出声,便把视线移到了蓝翎的身上。
燕惊寒知道蓝翎在这个时候挑明关系,只是不想慕容笑尘心存幻想,他们是亲戚,亲戚受伤了来探望,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慕容笑尘压了压心中的失望,自我安慰道,能见到翎儿已经很是惊喜了,再说,挑明了关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以后,他都可以光明正大地来看她。
“早就知道了。”蓝翎微微一笑,快速转换了话题,“表哥,等爹爹回北宁的时候,你就跟他们一道回去吧,你也该回去了。”
“好。”
燕惊寒本以为慕容笑尘会直接拒绝蓝翎的要求,因为,在燕惊寒的印象里,慕容笑尘就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但出乎他的预料,慕容笑尘却爽快地答应了,燕惊寒不明白这慕容笑尘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慕容笑尘如此好说话也出乎蓝翎的预料,瞅了瞅慕容笑尘,蓝翎开口道:“表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那是自然,我绝不会食言。”慕容笑尘只是没说,他们回北宁之时也是蓝翎回北宁之日!
“翎儿,你的伤到底这么样了?你怎么会受伤的?是谁伤的你?!”慕容笑尘快速回归了正题,一想到有人竟然敢伤了他最珍爱的宝贝,慕容笑尘心中的怒火慢慢地燃烧了起来!
“我已经没事了,我受伤只是一个意外,不关任何人的事,你就不要追问了。”蓝翎淡淡地说了一句,她爹娘的事情,她并不想让慕容笑尘知道。
“真的?不是那个百里琼花做的?”慕容笑尘并没有因为燕惊寒就在跟前就有所避讳,甚至说着的时候还轻轻扫了燕惊寒一眼。
燕惊寒顿时眸光一沉,没等蓝翎开口,便出声道:“不是她做的,你可以回去了!”
燕惊寒倒不是想为百里琼花开脱什么,他只是不想蓝翎知道百里琼花做了什么跟着操心罢了。
但燕惊寒的话听在慕容笑尘的耳中却是燕惊寒在袒护百里琼花,慕容笑尘声音顿时一沉,“王爷这是在袒护她?”
“左相,你想得太多了!”燕惊寒可不想跟慕容笑尘解释什么,随即下了逐客令,“谢安,送客!”
慕容笑尘没有理会燕惊寒,又看着蓝翎问道:“翎儿,你受伤真的只是意外?不是那个百里琼花伤的?”
蓝翎轻轻点了点头,“是真的,你回去吧。”
这时谢安快速进了外室,隔着珠帘,对慕容笑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左相爷,请吧。”
“翎儿,你好好养伤,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慕容笑尘说完幽深的眸光轻轻从燕惊寒脸上扫过,不再停留,快速出了房间,谢安紧跟在后面。
待慕容笑尘走了,蓝翎这才看向燕惊寒问道:“夫君,我受伤的消息是百里琼花告诉表哥的,对吗?”
闻言,燕惊寒顿时就想把慕容笑尘给痛扁一顿,他不想让翎儿因为百里琼花那个女人操心,不想他却给他捅了出来,实在是可恶!
燕惊寒有些无奈,也只能点了点头,随后便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跟蓝翎说了一遍。
听完,蓝翎微微一笑,看来他们还是小瞧了百里琼花的本事,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她都能让他们抓不住一点把柄,真不简单呀。
“翎儿,我本想随便找了理由把她赶出府去,但不抓她一个现形,我又不甘心,我便把她软禁在玉兰院里,我想,她若是忍耐不住的话,一定还会有所动作,到时候,我再老账新帐和她一起算!”
听燕惊寒这么一说,蓝翎不禁笑了笑,突然想到当初燕惊寒之所以愿意把她留在身边,不也就是想抓她一个现形?他似乎很喜欢“人赃并获”。
“翎儿,你在笑什么?”看着蓝翎一副偷着乐的模样,燕惊寒疑惑不已,他们正在说百里琼花的事,这事好像并不好笑吧?
“我在笑你当初之所以愿意跟我拜堂,恐怕最初的目的也是想抓我一个现形吧?”
见蓝翎突然提到了那件事,燕惊寒微怔片刻后,寵溺一笑,轻轻把蓝翎拥进了怀里,“翎儿,我知道我当初跟你拜堂的动机确实不纯,但现在想想,我当初之所以临时改变了主意,那是因为你的与众不同,也许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我的心就已经开始沦陷了,当时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其实是给自己找了一个把你留在身边的理由,翎儿,我真的很庆幸当时我临时改变了主意才没有和我的宝贝错过。”
蓝翎抿嘴一笑,看着燕惊寒挑了挑眉:“我之前早就准备了好几套方案,让凌霜凌露布下了天罗地网,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夫人威武!”燕惊寒配合着,但还是忍不住低笑了两声。
随后,二人又就百里琼花的事讨论了几句,二人意见一致,既然她想作,就让她作死!
……
凌露回房间只补了两个时辰的觉,便起身去了客房,替下了朝阳。
在凌露看来,魏霆为她挡了一剑,她照顾他本就是应该的,但魏霆可就不这么想了,看着凌露如此细心周到地照顾自己,魏霆心中已经不由地认为凌露已经喜欢上自己了,那么让她同意嫁给他,更是指日可待了。
“凌露,我想回府里养伤,总住在王府里,不太合适,凌露,你帮我跟王爷说一声,送我回去好吗?”魏霆突然开口道,只是他没说,他娘非常想见凌露,正好趁此机会让他娘见见凌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