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怀儒,换个角度想想,这些年你其实过的并不算好。我眼见着你两鬓早早就愁得生了白头发,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科研带给你的痛苦已经多于乐趣。这样继续在加州耗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晚晴……”怀儒喃喃自言地望着妻子,隔了半晌,方才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出来:“其实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总觉得现在浑身上下,哪哪都提不起劲来。文章被拒了,其他项目进展也是缓慢,人生突然陷入了一团乱麻里。我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更不知道将来应该如何去做,总觉得好像一下就失去了前进的方向和动力。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中年危机吧。”
“我还记得当年大学的时候,咱们在草坪上坐着聊天。你对我说,你特别喜欢做科研,将来要跟我一块做科学界的神雕侠侣。当时我还笑你,真好意思把自己吹成杨过了呢。”晚晴说着,脸上就漾出了笑容来。
“那时候你的眼睛可真亮啊,那是对科学的热爱,对工作的热情,对未来的期许……”
怀儒的鼻翼一张一翕地抖动着,往昔的青涩岁月仍历历在目。是啊,如晚晴所说,他当初是抱着一种极为纯粹的喜爱,满心欢喜地进入了科研领域里。
可是不过数年时间,他却早已经被现实磨砺地忘却了初心……
“怀儒,我只想让你知道,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咱们夫妻同心,什么时候都一定是共进退的。”晚晴仰起头来,溶溶的灯光映照在她的脸上,似镀了一层薄薄的金光。
怀儒将晚晴揽到自己肩头,轻声说道:“晚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