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浑厚低沉的男声:“元元小姐好,老板这几天都在着力于查找害死夫人的真凶,其他无事。”
钟元元的声音明显变激动,问:“那查到什么了吗?”
电话那头回答:“没有。”
钟元元一脸失落,但又说:“我妈的事继续查下去,本来今天应该给我妈办葬礼的,但我家现在的状况根本办不了,你帮忙安排下人手来我家布置,过两天,我爸身体好点,就为我妈办下葬礼。然后,还有一件事要你安排人去查下,是关于我弟的事。现在新闻上还没任何报道他的事,但我怕早上警察过来接他的事被有心人已看到又拿来做文章,所以,你派人关注下,如果一有钟永腾相关新闻都要撤下热搜。同时,我把我弟的护照,学生证等在美国的相关信息发给你,你安排人去美国那边查下,学校里和谁来往密切,被抓入监狱的人和我弟的关系等等,联系下陈嘉朗叔叔和黄阿姨,问下他们知道的我弟在美国的实际情况,毕竟他们算是阿腾在美国的监护人。我妈死的不明不白,我弟也是在这几天被人揪辫子,我怀疑这些不是偶然。”
电话那头一一答应。
钟元元挂了手机,眉头紧锁。她很不想承认但就是隐隐约约感到她家这次会祸不单行。
她又给郑羽娴打电话。电话一接通,郑羽娴的声音很快传来:“元元,你现在好点了吗?我们都知道你妈妈的事了,你现在在家吗?我能过去陪你吗?我好担心你会想不开。”
钟元元应允。
钟元元家餐厅里,郑羽娴看着拼命在扒饭的钟元元,眼睛通红,说:“元元,你能振作起来好好吃饭就好。这事发生得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想到楚璇阿姨会出事。”
钟元元放下筷子,说:“羽娴,不好意思,让你们为我担心了。我从我妈发生事故的那天到现在已经想通了,我承认这个噩耗——我妈已经死了。但是,我不能再沉沦在痛苦中不可自拔了,我必须坚强起来。”
郑羽娴欣慰地把手覆盖在钟元元手背,说:“我们最不懂事的小元元硬生生被残酷的现实拉扯大。我很欣慰你能重新振作起来,但我也很难过,我多喜欢傻憨憨的你。”
钟元元笑了笑,说:“我以前不求上进,那是因为我知道就算天塌下来都有爸妈顶着,但现在我妈没了,我爸病倒了,还有我弟被抓进警局,所有的事只能靠自己了。”
郑羽娴本来听得很同情钟元元,待听到她弟时,变得很吃惊地问:“你弟怎么了?他在美国出事了?”
钟元元回答:“我弟前脚刚回国,后脚就被曝出牵扯到美国一起。吸。du。案件。”
郑羽娴十分震惊,她缓了缓情绪,问:“所以,现在你弟在国内被警察带走了?”
钟元元点了点头。
郑羽娴坐正身体问:“你相信你弟吗?你觉得他有没有那个?”
钟元元埋下头,良久,她又抬起头说:“我没呆过美国,只在新闻上看过那里似乎很多枪。案。吸。du。事件。虽然爸爸妈妈一再跟阿腾强调不能碰那些东西。我保不准阿腾会碰触过,他是未成年人,辨别能力不够。”
郑羽娴静默片刻,说:“所以你不确定你弟是不是真的吸过du。那这个案子委托给我吧,你弟是未成年人,如果,我是说如果他真的吸过du,或者现在还在吸du,我都努力帮他辩护到最少量刑。”
钟元元感激地看向郑羽娴,说:“羽娴,谢谢你,我以前不好好读法律,毕业后也没进律师事务所,是我太不求上进了。”
郑羽娴说:“你对法律不感兴趣,所以不想做律师,没人会怪你的。”
钟元元笑了笑,但很快,表情变得格外严肃地说:“我觉得老天爷给我的优待快走到尽头了。先是我和周术豪分手,再是我妈莫名其妙地被害,现在又是我弟在我眼前被带去警察局。这一件件事都发生在一起,让我整个人措手不及,还有我爸,其实我爸身体一点也不好,长年累月的操劳,我爸在听到我妈逝世的第二天满头白发了。羽娴,我从没想过我即将30岁的人生会迎来这样的挑战。我钟元元,胆小懦弱学术不精不求上进,现在来报应了。”
郑羽娴听得难受,上前抱了抱钟元元,说:“不许再说这种傻话,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碰上点事。没有人的一生能一帆风顺,都是一路跌跌撞撞,坎坎坷坷走过来的。你现在碰上的这些棘手事,就是老天爷在磨砺你。对了,还有菡茤的事呢。”
钟元元这几天忙于自己的事,一下子忘了李菡茤。她问:“那菡茤怎么样了?她的钱追回来了吗?”
郑羽娴撇了撇嘴,说:“哪有那么容易,古代借钱出去的人是大爷,这年代借钱出去的人是活在尘埃里了。她没追回钱,梁裴川已经不知所踪。”
钟元元吃惊地问:“梁裴川跑路了?”
郑羽娴点了点头,说:“对,他藏起来了,连工作都辞了,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菡茤的所有转账记录,馨婂都收齐了,她会帮她跟进那个案件。”
钟元元这才缓了缓神,说:“馨婂帮她立案了就好。”
郑羽娴说:“能被追回来的希望渺茫。本来菡茤还十分恼火的,但听。”郑羽娴一下子止住了口。
钟元元看了她一眼,了然地自嘲道:“她听说我妈死了后反倒想通,觉得自己也没那么惨了,对吧?”
郑羽娴拉了拉钟元元的衣袖,脸上不自在。良久她说:“元元,我们都很喜欢楚璇阿姨,听到楚璇阿姨走了都很难过。我和馨婂这几天都过来看你,但你显然不愿意见任何人,今天你愿意见我,我有很多话想安慰你,但看到你能这么坚强的站起来,我真的很欣慰。元元,我们都很爱你。”
钟元元笑了笑,说:“我知道。那既然菡茤能想开了,也是件好事。我弟的事,就拜托你了。”
郑羽娴再次抱住钟元元,轻轻拍了拍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