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罡风,乃是守护世界的力量,是风速极致,再强一份便会对世界造成损害,弱一分则会留下漏洞空隙,好似天成。
此风,便对应着太古暴风术,而上苍之手中破灭威力,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推算到这一点,浮生那一招上苍之手出师未捷身先死,也便解释得清,除非浮生也将太古苍穹术修炼到王者之境,融入世界之力的变化之理,才能在这无尽的风暴中保持自我。
“哦?居然知道风的协同,我倒是小看你了。”白应风将上半身从风暴探了出来,双臂环胸,发出煞有介事的咂舌声,“但你猜到了又能怎样?暴风之下,你的典力根本无法凝聚,除非你也有一道神通修炼至王者的境界。可惜,这不可能。”
“这世间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天道不允许我凝练天赋,我做到了;神不容许我存活于世,我也活得很好。”浮生轻轻一哼,“我不成王者,只是天给我的枷锁太多,太沉重。呵,我跟你说这些作甚,作为棋子的你们无法理会。”
“我已王者之姿,划别神凡,早已脱出棋盘成为执棋人。你才是棋子!”
棋子一词,在白应风这种年轻俊才听来,尤为刺耳,一言不合便再度化入暴风龙卷中,伴着阵阵轰鸣,一尊风暴组成的巨人拔地而起,还未彻底凝聚成形,双掌已经朝浮生合杀而来。
三千万典力与太古暴风术的融合,如此攻击,便是一些宗师都不敢轻视,如今只是用来灭杀一个半步王者,实在有些讽刺的意味。
更加讽刺的是,这位半步王者屹立在暴风之中,面对凛冽肆虐的暴风巨人,毫无畏惧,眼中精光一闪,脚下虚空便有一座古朴石桥浮现,左右双瞳变作一黑一白,混沌之翼也伸展开来,荡漾着一股古老沧桑的气息。
奈何桥初现,浮生的身影便定格在了风暴中,任凭暴风肆虐,都不能再将他动摇,仿佛是脚下生了根。
但很快,浮生一步踏出便证实此事,双掌一合,结成法印的同时,身后虚空便凝聚了一道巨大轮盘。
轮盘模糊,遍布斑驳,泛黄的表面写满了岁月痕迹,其上稀稀落落又十几道铭文符印,每一道都是独一无二,见所未见,即使是查阅最古老的典籍,翻阅最隐晦的野史,也无法在其中寻觅踪迹。
“黄泉天轮,竟然在此刻就初成!”
风暴之外,月倾颜瞳孔微缩,饶是清冷如她,漠视一切,也被这一轮圆盘所折服。
这道轮盘,便是传说中承载轮回的黄泉天轮,其上的十几道铭文符印,分别对应着黄泉遗风,每一件拿出来都是足矣撼动大道法则,被天之正道所不容的力量。
浮生修出黄泉天轮,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一件事,但那是在典成境之后,此刻初成,就意味着浮生的太古轮回道已经超脱凡俗,踏入王者之境。
在典者口中,又称作圆满。
当然,此圆满并非真正的极限,典道是永无止境的,哪怕是法则的终极奥义也并非典道终点,而是一个新的起点。
就目前来看,黄泉天轮的力量还很弱小,十几道铭文模糊不清,不具实质。
而且最重要的,黄泉天轮上还未写下轮回,此轮对于月倾颜而言辞微旨远,在她漫长而驳杂的记忆里,黄泉天轮要将生与死的力量融合,才能拥有威力,才算皮毛。
“灵魂永存!我主轮回!”
浮生的身体,双眸,双翼……甚至,连浮生脚下的奈何桥都被混沌的颜色所充斥,黑白交织,却又黑白分明,流溢的混沌光芒包含着太古轮回道独有的隐晦气息,古老与沧桑中,是说不清道不尽的玄奥。
这是建立在生灵之上的轮回,独掌生死;这也是凌驾于天道之上的混沌,赏善罚恶。
只有真正见识到轮回的力量,才会知道它为什么被称作天之左道,那是因正道不能容纳它的存在,亦无法承载轮回的厚重。
“啊!轮回之道!”
肆虐的风暴中,完全由暴风组成的巨人,这本该是白应风的天地,是他主宰的世界,却在此刻变得慌乱起来,瞳孔深处的恐惧,似乎勾起了一些恐怖的回忆。
轰然!
一道混沌洪流从天而降,就如江河决堤,大江东去,一刷而过,没有任何纷争,没有丝毫违和,待混沌洪流滚滚奔腾,消失在深邃的星空,凛冽的龙卷风暴也消失不见了。
白应风望着洪流消失的方向,恍惚间,他似是看到了自己的坟墓,荒冢孤坟,两支白蜡燃着凄惨幽光,微风拂过,将火烛吹得更加渺小,飘忽不定。
“风未动,烛未动。白应风,是你的心动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