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嘴,“我只是好奇。对邪君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白马扶舟压下喉头的腥甜,对她露出一个嗤笑。
“比你知道的更多……”
时雍表情一僵,白马扶舟指尖掠过她的下巴,仿佛靠着汲取这一抹余暖来获得呼吸一般,视线垂下来,透过她白皙纤弱的脸颊,嘴角勾出一抹可以称之为邪气的笑。
“我与他博弈了这么久,他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不然,你以为六年前,我是凭什么翦除他在朝中的党羽,打乱他的计划和布局的?”
他脸色又严肃了几分,甚至带出一丝冷笑。
“若非有我,这一场灾难会提早六年,若非有我,这天下早已如他所愿,颠倒混乱……”
没有发生的事情,时雍不好去评判。
但对眼前的白马扶舟她无法全然去相信。
“那你和他,如何博弈?”
见白马扶舟脸色微变,她目光轻柔地看着他,微微一笑。
“我不是怀疑你,而是想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你?什么时候是他?”
白马扶舟眼底有一抹轻荡的波光。
他打量着时雍,那张艳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痕。
“喜欢你的那个,是我。利用你的那个,是他。”
时雍喉头一梗,看着白马扶舟眸底的火光,扯了扯嘴角。
“那待我发现,也晚了。再说了,喜欢不喜欢,都是可以伪装的……”
白马扶舟眉梢轻挑,“镜子,你带来了吗?”
问题又绕了回来,时雍断然摇头,“没有。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会随身携带?”
“那就难办了。”
白马扶舟阴凉的声音里仿佛有什么压抑的情绪,几乎是突然的,他搂着时雍重新站了起来。
“也罢,孤注一掷吧。”
……
几个侍卫站在院子里,已经等了许久。
他们先头听了祁林的吩咐走出了殿外,离得远了些。可是屋子里这么久没有动静,他们又有点怕。安静得可怕。他们是督主派来看守那个女人的,督主再三叮嘱说那个女人十分重要,万万不可脱离视线之外,这么久不见动静,祁林又跟阮娇娇那个妖精走了,他们觉得不对劲儿,心里慌。
因此,白马扶舟抱着时雍走出去,迎接他们的就是一群人的目光。
白马扶舟眉头一沉。
几个侍卫齐齐跪了下去。
“督主饶命。”
白马扶舟挑眉,“本督没说要你们的命。退下!”
几个侍卫松了口气,谢恩起身,站到一旁,视线里都有疑惑。
眼前的白马扶舟显然是与平常不同的。怀里抱着一个女人,衣裳上染了点点血迹,脖子上有伤痕,最主要的是他的脸、他的眉、他的眼,他艳红的唇,无一处不散发着魅艳的气息,就好像……
刚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欢好,但仍未满足,亟待回去行房一般……
厂督不是好色的人,从来淡定沉静,怎会把自己搞成这样?最紧要的是……他不是个太监么?难不成孽根未净,当真可以?
侍卫们心下怀疑,无人敢问。
……
长长的宫墙甬道,白马扶舟抱着时雍缓慢而行。
一路走来,碰上的人,无不蹲身问安,没有人会抬头仔细盯着两个人看。
时雍头靠在白马扶舟肩膀上,心却跳得极快。
“我们从哪里出去?”
“现在不出去。”白马扶舟冷静的说。
时雍身子一动,朝他看来。
白马扶舟垂眸与她对视,“我就这么放你走,会令人怀疑。”
时雍道:“你不是说无人敢置喙你的决定?”
冷笑一声,她又道:“等下邪君醒来,我可就走不了了。你是准备在白马扶舟和邪君之间随意切换,把我当傻子一样糊弄吗?”
白马扶舟冷冽地看她一眼,那眼里阴凉的厉光,好像会吃人的千年老妖。
“不信我。那你大可放手一搏,看出不出得了这座皇城!”
他火气十分大,一点就着。时雍瞥一眼他通红的脸颊,猜他是忍得难受才会这般,语气柔软了几分。
“我是怕夜长梦多。你身上还有邪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