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斩杀?”
“是。”
“没留活口?”
“嗯。”
“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见她反复发问,成格奇怪地看着她,咬牙切齿地道:“他们胆敢劫持本公主,还画花了本公主的脸,活该千刀万剐,还留下活口做什么?”
时雍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公主就不好奇,护你多年的近卫,为何突然劫了你去?有什么目的,受何人指使?”
成格愣住。
说不好奇是假的。
在大兴寺的时候,侍卫长马伊和他手底下那几个侍卫除了把成格关起来,并没有旁的什么举动。不要赎金,也没有对她提出一个要求……只是其中一个侍卫,以前受过成格的打骂,在她哭闹不休时,生气地用匕首画花了她的脸,嘲笑她是个“胖子”罢了。
而且事后,这个侍卫就被马伊一刀结果了。
成格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可能是疯了吧……”成格垂下眼皮,看时雍在一个小瓷碗里混杂入几种不知名的药粉,加一些清水就不停地搅拌调和,突然瘪了瘪嘴,“也可能是本公主曾经得罪过他们,心怀怨恨,记着仇呢,趁这个机会来报复我。”
这个理由说得过去。
但,真要报复,有的是机会,甚至可以做得更为谨慎,神不知鬼不觉。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
时雍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成格道:“幸亏厂督赶到,在大兴寺找到我,不然我……可能就再也去不到南晏,也回不去北狄了。”
如今说来,成格仍然心有余悸。
时雍只是笑。
心里想的却是,晋西离京师约莫三百里距离,白马扶舟以带病之躯急匆匆赶到,恰好赶到公主被劫,又恰好救了公主,还将贼人全部斩杀,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发生在白马扶舟身上的疑点和矛盾点,越来越多。
时雍对这个怪人的好奇心和防备心,也到达了极点。
若他是邪君,自导自演?所为哪般?
若他不是邪君,又是从何处得知此事,专程赶来救人?
“好了。”时雍将调好的敷药碗递到成格的婢女手上,起身道:“公主伤口不深,只要好好敷药调理,用不了多久,便可痊愈……”
成格紧张地问:“会留疤吗?”
时雍沉吟,撩她一眼。
“那就得看公主的表现了。”
要什么表现?
成格愣愣看着她,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时雍微微一笑,拎着裙裾,带着娴衣转了身。
成格看着她挺直的背影,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是在威胁她,要听话。
“讨厌!讨厌!讨厌死啦!”
……
小公主的泼辣,时雍听到了。
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在她的心里,就真是个大半孩子,犯不着计较。
哲布果然在外间等待。
时雍简单和他交流了成格的伤情,并没有问及其他。
在哲布的再三感谢声里,时雍微笑道:
“王爷,我许久没见红玉,先去找她说说话。告辞!”
哲布客气地还礼,听她提到陈红玉,脸上不见半分变化。
“郡主请便。”
陈红玉的房间就在宝音的隔壁,时雍同娴衣循着旧路返回,不料,还没有看到陈红玉,就被一个老熟人拦住了。
“明光郡主留步。”
时雍回头看着宋慕漓。
“有何指教?”
宋慕漓低头行礼,很是恭敬。
“得闻明光郡主驾到昌远,督主特地命属下来请……”